皇甫讓沒料錯。
在雷炸響的那一刻,城上的守卒就被嚇破了膽。
因為無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就如死亡
即便是學富五車的大儒,也無法解釋“雷”、“火流星”這種現象,何況一群大都是文盲的大頭兵
也只能當作天相對待。
當看到穿著白甲的李孝彥、皇甫讓,及一眾部曲奔上來時,這些兵卒還以為是天兵天降。
莫說抵抗,就有不少人跪了下來
一什護著李承志,另兩什各行其事一半往城下趕著守卒,一半往城弩底下放著手雷和炸藥包。
不是李承志裝圣母舍不得殺,而是城頭守軍太多,根本來不及殺。
狗急了都會跳墻,何況是人
一個不好就會適得其反,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攆下城去。
只要放下城門,待元鷙入城,有的是時間
城頭是亂哄哄,有的守卒以為得天之僥幸,瘋了一般的城下跪。也有不少心思異動,努力的睜著眼睛,打量著三什白甲兵。
原來不是天神
但當第一座城弩被炸的飛起之時,這些守卒已無瑕考慮這是人,還是神了。
什么人,能引來天雷
不多時,眼能所及的城頭之上竟蕩然一空
炸藥這種東西放在南北朝,堪稱降維打擊
李承志心生感慨,又朝北城角張望著。
天色已然半亮,眼中已能視物。雖還看不到元鷙的大軍,但能看到那輛帥駕已然轉向,正向北城角移動。
委實是太過顯眼,頂上的燈籠竟比沃野鎮的城墻還高。
跑這么快,也不怕翻車
轉著念頭,李承志大聲喝道“去問皇甫,為何還不放下吊橋”
話都未說完,如狗熊一般的皇甫讓滿身是血的奔上了城頭“郎君,仆無能至極,被門卒毀了絞盤絞索皆是鐵鏈所制,無法斬斷”
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李承志張嘴就要罵,但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壓了下去。
并非皇甫讓無能,而是沒人想到閘樓里的守卒竟如此悍勇。
換自己去,九成九也是這般結果。
“打不開,那就炸要炸不斷絞索,那就炸門,炸橋”
“是”
皇甫滿臉羞愧,連聲喝令著屬下搬運著手雷和炸藥包。
等他堪堪奔下城,帥駕已然駛過了城角。
離的太遠,看不清全貌,只見車上的燈籠串的就跟糖葫蘆似的,火紅耀眼。
來了
李孝先一聲驚呼“郎君賊兵”
賊兵
那是虎騎才對
嗯不對
李承志猝然回頭往東,一群兵卒擠過城角,如閘口泄洪般的往西奔來。
距此已不足一里,甚至已能聽到守卒“殺賊”的呼喝聲。
果然,終究有人會不信邪,更不怕死
但好死不死的,皇甫讓剛剛才將所有的手雷和炸藥包搬下去。
更見鬼的是,為了盡可能快,且能悄無聲息的潛至城下,除了李承志、皇甫讓等幾個頭目帶了槊槍與弓,剩余的兵卒除了身上的棉甲,每人就背了兩顆雷一把刀
意外真是無處不在
李孝先駭的寒毛“隨我去搬雷”
“搬個鳥毛”
也不看看這離著才幾步,等搬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為今之計,就只有擋住這伙守軍,盡快炸開城門。不然他們就只有跳墻這一條路可走
“告訴皇甫,再炸不開門,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李承志將槊槍一橫,如一陣風一般往前沖去,“隨我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