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虎賁快速的補著位,也就十息便列到了空檔的左右兩邊,好似在歡迎敵人一樣。
元讞驚的眼珠子直往外突“搞什么把戲”
李亮未應聲,只是盯著眼能所及的虎賁。
這便是郎君遷任虎賁將之時,由先帝自虎賁各營中挑選,授他操練的那一旅。
歷時數月,李承志堪稱殫精竭慮,但凡能教的沒半點藏私。一群紈绔也算爭氣,各種陣法練的精熟。數次比陣,好似與虎賁相比也不呈多讓
但一到臨戰,卻連最簡單的分兵合陣也擺的稀稀拉拉
只因盡是些紈绔子弟,自旅帥元讞以下,無一例外皆是親新丁。
若換成河西的戰兵,但至今下,須臾間就能換陣,何需敵騎還在一里以外就要下令等其沖至百十步內再換陣,敵騎轉向都來不及。
這就是郎君所說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轉著念頭,李承志輕聲應道“莫慌”
看著那五個急速豁開的空檔,柔然旅帥突然就不會指揮了。
騎兵最擅長的從來都是運動戰,特別是游牧民族的騎兵。
倒不是說對停駐的敵騎或步陣就無計可施,反而有的是辦法可小股撓之、陣前射之、等亂其陣腳,或分而殲之,或合而圍之。
但那得有時間、有耐心才行。更何況此處還是漢軍腹心,這一旅胡騎堪稱孤軍深入,你讓他擾一個試試
若非李承志不原過早暴露實力,分分鐘就能將這一旅胡騎包了餃子。
胡騎旅帥即便再蠢,也能看的出來這五個空檔,分明就是五條口袋的入口。一旦鉆進去,漢騎就會扎進口袋,合而殲之。
方才愁的是如何突進去,現在卻擔心的是突進出之后,再如何戰出來。
心里更是癢的跟貓撓一樣,有心喝令麾下停止突擊,卻又怕錯失了這千載良機。
稍一猶豫,旅帥猛的想起臨行前,軍主尉遲的死令便是兩旅死傷貽盡,也要探清漢軍虛實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狠狠的一咬牙“前隊突進,后隊于陣外擾敵,打亂漢軍陣墻”
一聲令下,五幢胡騎的后隊猛一靳馬,放緩了馬速。而前隊則將陣形稍微散開了些。原本似一根棍子,此時卻如一顆楔子。霍然便是騎隊突擊時最常用的錐形陣,竟欲將豁口盡可能的撕大。
既然留開了路,也沒有哪個胡兵傻到再去撞墻,而是不約而同朝豁口沖去。
元讞都帶上了顫音“李李參軍,這是為何”
果真如郎君所言再是名師良將,再是甲堅兵利,也不可能有哪支強軍是練出來的
當然是打出來的
就如元讞,這數月來日日都予郎君座前,時時由其耳提面命,堪稱傾囊相授。但臨戰時,卻駭的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了
不管轉念一想,也屬正常第一次上戰場的新丁,尿褲子的都不鮮見。元讞能插直腰桿坐直于馬上,已然不錯了
李亮低聲回道“自是令敵知難而退你難道忘了,甲營配的皆是雙弩”
“熬熬對,雙弩”
元讞雙眼一亮,“但定會有漏網之魚,而甲旅皆是親丁,便是猝然追擊,怕是也不成章法,又該如何是好”
原來你也知道皆是新丁
為了讓你們這群紈绔盡快成長,郎君真是操碎了心
李承志悠悠一嘆“放心,大帥早有安排”
他又往前一指,“仔細看”
沖的快些的胡騎,距騎陣已然不足百丈。但五百虎賁依舊魏然不動,好似等著敵人沖過去一樣。
近了,又近了足二十丈
李聰懶洋洋的掏出火折子,揭開銅帽輕輕一吹,冒出了一朵藍色的火焰。
李睿勾著弓弦,覺摸著距離差不多了,穩穩的一拉弓弦,將一張弓拉的如同滿月。
李聰眼疾手快的點著了一線,待李睿手一松,一支冒著火星子和白煙的大箭射向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