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說的是李松帶戰兵遁走河西之后,留于涇州的那五旅木甲輔兵。
輔兵也只是相對而言,不過比戰兵瘦弱些,耐力差些,端不了太長的丈五長槍,無法負重急行軍而已。
但那時李承志一視同仁,練時一起操練,戰時也一起戰并無區別對待,故而士氣也罷,軍紀也罷,與戰兵并無任何區別。
更有甚者于涇州城外,劉慧真拼死反撲之際,就是這五旅輔兵如定海神針一般,將數萬僧匪絞殺一盡。連奚康生與李韶都為之動容。
還是這五旅輔兵,將逃出涇州的慕容定的三千輕騎攆的如同喪家之犬,最終在武威城外盡數覆滅,逃脫者十不存一。
所以,便是輔兵,如今也成了百戰精兵。重視程度、并待遇等,不比奚康生的親兵營差。
沒有只讓馬兒跑,不給馬兒草的道理。不可能真的讓達奚一個兵不帶就跟著李承志去混功勞。奚康生倒也干脆,大手一揮“便依你”
至此,正事便告一段落。如今李承志炙手可熱,且二人私交甚篤,一場飲宴自然是免不了的,李承志想推也推不掉。不過人不多,除了奚康生與李承志,就只張敬之與達奚。
達奚要斟酒布菜,不能多喝。張敬之是得了李承志的暗示,沒敢多喝。就只李承志與奚康生,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你敬我一杯,我必回你一盞。
菜都沒上完,奚康生就鉆到了幾案底下。李承志也沒好到哪里去,粉面桃紅,憨態可掬。兩只眼直勾勾的,好似都不會轉了。
當夜就宿在了刺史府,張敬之猜知李承志有要事交待,便借口翁婿二人要徹夜長談,宿在了李承志房中。
李承志半靠著床榻,“吸溜吸溜”的喝著熱茶。不多時便出了一身熱汗,醉意也弱了許多。
看他眼神清明了不少,張敬之狐疑道“何來的遺部”
李承志有些頭疼看吧,不論是誰,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破綻太大了,就憑他情急間編的那些借口,根本不足以圓過去。
奚康生之所以沒問,是關系還沒到那個份上。知道問了李承志也不說。
他捂著額頭,低聲嘆息道“是李松”
張敬之悚然一驚,瞳孔縮的如針眼一般大小“你真是天授之”
看著張敬之微顫的雙手,及如針一般刺在他臉上的目光,李承志有些愕然。
畫風怎么突然就偏了
他原以為,張敬之會罵他糊涂,或是會斥他膽大。沒想,竟是這種反應
想想也對。
若非他能掐會算,為何沃野都還未亂,他卻先讓李松東進,陳兵于陰山之北
更不用說他身為討逆都督,放著梁州的元懷不去討伐,卻孤軍深入,只率兩千甲騎跑到了北鎮。
但是,他的初衷是準備讓李松抄薄骨律鎮將于景的后路的
本是陰差陽錯,但如今他就算渾身長滿嘴,怕是也說不清了。
罷了,就這樣吧,天授就天授,只要我不承認,何人能奈我何
李承志自動岔開了話題,予張敬之講了講李松等人遷至北鎮的好處與弊端。并請張敬之代為照拂。
其它都好辦。如糧食、布匹、陶器、鐵料、戰馬等,若是不夠,都可光明正大的購集、販運。唯獨這硫磺卻不敢公開籌運,能有多保密,就得有多保密。
好在官方層面還有張敬之這個岳父和郭存信這個舅舅,官都雖不高,但起的作用卻極大。
如今的郭存信,已然是安定郡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