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極是仔細漢軍前陣皆是槍卒,相距極是緊密,但陣并不厚,至多二十層,縱深還不足五丈,幾乎是人貼著人,槍擠著槍。
而后又是弓兵,卻步陣截然相反,相距極寬,每卒與每卒間足有半丈。
但詭異的是,弓兵之后卻又立著一層車陣
不不是車陣,該是拉箭的車駕才對。不看弓兵身上并無箭壺,就手中提著一把弓。
他恍然大悟那十層步卒只是當做阻騎的拒馬來用,怪不得槍那般長,足有丈五,且皆披全甲。
漢軍的殺器,該是槍陣后的弓卒。
想到方才那一幕,胡帥不寒而粟那火箭,可是連鐵甲都能引燃
若是往常,打不過退就是了。步卒就是長八條腿,也追不上有馬的騎兵。
但關鍵的是,今日他這一部只為牽制,正面戰場是兩萬胡騎迎戰漢軍的近萬騎兵。
若他要退了,伏羅與慕容高怎么辦
若是他讓開南翼,讓漢軍步陣近至中軍后陣,伏羅與慕容高必潰。
胡帥猛一咬牙,厲聲吼道“下馬,立陣”
哈哈
看到胡騎下了馬,將戰馬圍做一圈當做盾墻,兵卒縮在墻內,正在集合箭身在箭矢之時,刁整差點笑出聲。
胡人懂個鳥毛的步戰
也就好在慕容鮮卑漢化的程度比較高,才跟著漢人學了點皮毛。至少知道拿戰馬做盾墻。
若換成柔然,只是離開馬,絕對連仗都不會打
暗暗樂呵著,無意中看到李承志陰沉著一張臉,刁整忙一正色,滿臉都是欽配。
半夜列陣之時,刁整都在心驚膽戰,心想李郡公擺這么一座防守形同于無的大陣,豈不是將脫光了衣物的美婦人送到了惡漢面前
便是依靠天雷之利,酈道元的騎陣都勝了伏羅。但自己的步陣若是敗了,不但難挽劣勢,怕是會吃更大的虧。
畢竟胡軍皆是騎兵,便是敗,死傷也不會太重。而己方的步陣若是潰了,絕對是兵敗如山倒,只能任由胡騎宰割。
刁整甚至動過念頭,想勸勸李承志,將那天雷分予步陣一半。
但懾于李承志威嚴,且李承志身為主帥要坐鎮指揮步陣。定是還有其它思量,故而刁整就未敢多嘴。
豈不料,李承志雖未予步陣配裝天雷,只配了些火箭之類。而只是火箭,竟都有這般威力
但眼看勝利在望,李郡公臉上不但不見喜色,反倒陰沉似水
難道是,哪里還藏著自己未看透的危機
刁整稍一沉吟,不解的問道“敢問郡公,可有不妥”
何止是不妥,簡進糟糕透了。
李承志站在云車頂樓,足高三丈,故而視野極佳。
正面戰場之中,伏羅的騎陣已隱現亂相,只要酈道元加把勁,潰敗是遲早之勢。
而南翼的一萬胡騎已分為兩部,一部以馬為盾,圍了個鐵桶陣。另外一部在徐徐東西的漢軍步陣之外游戈。但懾于火箭之威,連百步內都不敢近。
如此一來,至多再堅持不過一個時辰,胡軍必敗。
但伏羅又不是瞎子,更非白癡,還能眼睜睜看著即將一敗涂地而無動于衷
只要步陣再逼近一些,威脅到他陣后,伏退必然退兵。
而已方騎兵就只萬余,便是追,又能追殺到幾個
算是小勝了一場,但李承志急吼吼的跑來,難道就為了給伏羅一個下馬威
他原本計劃,至少要把這三萬胡騎留一半長眠于此,才算達到了戰略目標。
辦法也很簡單先用火箭、炮筒之物,將伏羅逼退,待百里灘北部空出時,令李松于灘中布雷。
都不需多,只而處,每處百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