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那雷竟未落穩,而是滑了下去
不應該啊
李松用力的睜著一對牛眼,只是數息,就看出了蹊蹺。
不知為何,丈余寬的城頭就成了斜坡,手雷落上去,自然就會順著斜滑開。
更怪異的,但有手雷跌落,那斜坡竟還會抬高,變的更斜
回憶起方才城上的呼喝,李松瞬間了然那根本不是坡,而是盾。盾底下藏著人
怪不得城下、城內的炸聲那般響,墻上卻沉寂如死地
一時間,李松只覺五雷轟頂,仿佛信念已然崩塌。
他原以為,就如攻克頭曼城一般,至多拋射幾輪,城內守軍就會不戰自潰,
卻不想,竟然這般輕松就被防住了
“郎君,這城墻為何會是斜的”
“這還不簡單”
李承志不緊不慢的回道,“拆了內側女墻,再搭以木盾,墻頭自然就成了斜坡。若斜度不夠,將外側女墻加高即可,想要多斜就有能有多斜”
“急間切,元繼又何來的這般多、且這般寬大的木盾”
“木盾不夠,難道元繼不會拆下民戶家中的門板、車底么”
李承志忍不住嗤笑道,“我看你也真是傻了。若依舊不解,就好好看看這望樓”
瞅了一眼有如屋脊一般的車頂,李松的老臉突的一紅。
他腦子只顧想著手雷竟被防住了,一時間卻忘了,這個時代本就有防石炮、石彈之法。
就如沖車、望樓,車頂皆為斜坡,若城上有石彈砸來,斜面會將大半的力道卸去。
元繼不過是將這種方法用到了城墻上而已。
而與之相比,手雷與石彈并無太大區別。落到斜坡上照樣會滑下去。
李彰也做不到手雷剛落到坡上就炸的程度
“那兵卒呢”
李松不甘心的問道,“雷器近似神罰,炸響于咫尺之間,墻上賊兵為何能視若無物”
憑心而論,李松覺的堪稱令行禁止,視死如歸的白甲兵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
為什么元繼就能做到
“軍讖曰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無非就是以利誘之,以死迫之”
李承志輕聲笑道,“再者城內多為愚民,一時見果真如元繼所言雷聲勢雖大,卻傷不得其分毫,經過一兩次后,也就不怎么怕了”
真這么簡單
李松急火攻心,只覺眼前一黑,身體止不住的晃了兩晃。
何止是信念崩塌,簡直是萬念俱灰。
若如郎君之言,豈不是說,但遇攻城之時,這雷器就無半點用處
怪不得他時常告誡自己若遇野戰,炸藥自是無往而不利。但若攻城,怕是千斤火藥聚之一處,才能可能炸穿城墻。
且需冒著箭矢在墻上鉆洞,將炸藥盡數填入墻中,不然至多也就聽個響,炸掉一層皮
“呵呵呵”
李松越是難受,李承志就越開心。
他早就等著這一天,好借此讓李松清醒清醒。省的他以為只要火藥在手,天下間再無一合之敵。
總好過日后一個跟頭栽倒爬不起來的強
“老早就予你說過,炸藥并非萬能,也就初用之時尚可震懾人心,若運氣好,更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如你覆滅杜侖部,及你攻克頭曼之時。
但用的次數越多,敵賊對之了解的也就越深。到最后,也就是厲害些的武器罷了就如元繼,他雖是初見此物,但經陸氏兄弟描述,知此雷乃人為,而非天罰,胸中的膽氣自然就先壯了幾分。
再加他退無可退,不得不挖空心思防備。故而能想出這些應對之法,也不足出奇”
李承志稍稍一頓,認真的看著李松,“你攻,他防,天經地義,無非就是看哪一方的手段強些就是不知,你有無辦法破了他這防雷的手段”
對啊
李松猛的來了絲精神“臣還有火箭”
李承志笑吟吟的道“那就用”
李松肺都要氣炸了到這個時候,郎君竟還能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