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存一
只是一個照面,就敗的如此徹底
裴邃臉上的橫肉不停抽動,昌義之尚算鎮定,就是臉色陰沉似水。
“此敗非戰之過,你何罪之有”
他溫聲寬慰著,又拍了拍成景俊的肩膀,“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好好休養,待傷好后,再隨老夫報仇雪恨也不遲”
只這一句,便讓成景俊熱淚涌眶,恨不得肝腦涂地,以報昌義之信重之恩。
他重重磕了一個頭“縣候之恩,末將沒齒難忘”
昌義之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下去吧”
自有左右挽了成景俊下樓,待其剛離了云車,裴邃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如此這般,這一仗,又該如何打”
“淵明莫慌”
昌義之徐徐吐著氣,雙目堅定有神,“你只驚疑此物之利,故而憂慮。但為何不能平心靜氣,深思一番如何克制此此物”
連兩層魚鱗重甲之甲葉都險些被擊穿,如何克
“好好想想景俊之言便是此物神奇,但依舊脫不過常理,并非插翅而來,而是需以炮車拋射,才能投遠故而便是魏軍行軍如風,待今夜趕至汧陰,也需先立以炮車才能施發因此今日無虞矣,可令全軍盡起手段攻城”
裴邃急道“便是如此,那明日呢”
即便汧源需再小,城高也近三丈。且李韶手握數萬大軍,莫說一日,便是十日半月,怕是攻不下來
“明日呵呵李韶能連夜退兵,我昌義之為何退不得攻至入夜若不見功,便令全軍退回南岸,重新掘開河道”
昌義之突的冷笑一聲,“我就不相,李承志這天雷還能將數十丈的汧河都能炸平,炸干”
裴邃猛松了一口氣。
只要知道暫避鋒芒就好。
一旦退回南岸,聯軍便能進可攻,退可守。等李承志突聞南軍與胡騎肆虐于關中,看他如何應對,再見招拆招也不遲。
如果李承志應對得當,元魏朝廷反應及時,這關中不圖也罷,想來向皇帝蕭衍秉之詳情后,也不會怪罪。
就如昌義之安慰成景俊之言如此利器,便是敗了,也非戰之過。
如今蘭子云已率數萬偏師往東,便是關中各郡縣有堅城可守,但數萬大軍攻克一兩座應是無虞。再搶上幾座塢堡、族莊之類,擄掠些丁口、牲畜,也算是給朝廷和皇帝有了交待。
再要不行,這丁口、牛馬不搶也行。甚至死傷一兩萬,以皇帝對縣候昌義之之信重,也絕不會怪罪。
怕就怕昌義之心高氣傲,一意孤行,誓要與乳丑未干、名不見經傳的李承志見個高低。
也是見了鬼了,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這般人物,就如異星天降同,突聞于世
正在感慨,又聽昌義之喝令道“傳令元麗,召民夫挖土填河,給他一個時辰,不然提頭來見”
“諾”
親兵打馬而去,裴邃望著數十丈外的汧源縣城,暗暗生疑。
也不知這元麗如何想的,明明寄人蘺下,卻無半點自知之明,依舊當自己是囂張跋扈的的濟陰王
縣候不針對你,針對誰
此次開戰倉猝,何來的民夫
皆是汧源、陳倉等南依秦嶺數縣的縣兵,并起事后,元麗自數縣征召的壯卒。
本該稱為叛軍才對,但就連這一點身份昌義之都不想給。所以哪怕戰死,家人連些撫恤的錢糧都得不到。
元麗已經無所謂了,只是陰沉著臉,不斷喝令著麾下驅趕民夫挖土填河。
汧陰多水,護城河本就極寬。李韶率軍來后,怕兵卒閑著生事,便令各營輪流挖河,將河溝足足挖了近丈深,四丈寬。之后又引汧河之水灌滿。
因此哪怕汧陰是座空城,元麗的萬余民夫想要將其填滿也要以時辰論。更何況城內駐有數萬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