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奸細竊走之機密共只三分其一為裴兄秘稱,予前年遷往廣陵任太守,路過譙城,與時任譙城太守之裴光同游魏武帝祠后裴兄與裴光予祠下立誓蕭衍以臣弒君而竊國,實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其二則為成將軍之秘辛成將軍稱為殺常邕和以雪殺父之仇,他才迫不得以殺了宿城太守,而后舉城而降這二年來,他散盡家財蓄養死士、秘購刺客,已暗殺光常邕和之子侄、親眷一十二口
以三,則為昌兄之秘辛,為防被屬下窺探,弟便按下不表以上皆為弟與兄、并裴兄、成將軍于漢中秘晤,共約起事之誓狀,若至南帝之手,或傳其耳中,兄與裴兄、成將軍三人危矣”
昌義之逐字逐句,看的極為仔細。而裴邃額頭上的冷汗也越滲越快。而后匯成豆大的珠子,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一看他這副表情,昌義之就能斷定個七七八八“真有此事”
裴邃咬著牙,猶豫了好一陣,才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昌義之猛吸一口涼氣“我怎不知”
“莫說你,舉天下就只我與裴光二人知曉,且立過毒誓,若傳六耳,九世不得好死”
昌義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真起過誓,要誅皇帝”
“誅個鳥毛要真有此心,我受族叔裹挾北投元魏之后,就不會再次棄暗投明”
裴邃何等的氣急敗壞,“本是一句酒醉之戲言,后經裴光之心腹警醒,我才知此番戲言若傳于世間,會引來何等干系故爾與裴光起誓,絕不外傳”
“那就是裴光那親信傳的”
裴邃悵然一嘆“出了武帝廟,那親信就被我與裴光捂殺,而后投予河中,報了溺亡”
昌義之好不驚奇“那李承志如何知道的”
“天知道”
稍稍一頓,裴邃又急聲道,“如此看來,信中言之成景俊之事,怕也非空穴不風,趕快將他也召來”
“對”
昌義之重重的點了點頭,朝帳外喝道,“來人,予我傳召成將軍,就稱有故人來訪,請他一晤”
李承志與成景俊有個鳥毛的故,唯一能扯上關系的,也就是同為魏人。
外人卻不知此節,只當即便成景俊未與李承志同殿為官,同營為伍,但至少與李承志之父兄應該是熟識的。故而聽昌義之召喚成景俊,根本無人起疑。
下完令后,昌義之瞅了瞅立于案下紋絲不動,只當自己不存在的李睿,又看了看依舊跪伏于地,駭的汗如雨出的親信。
罷了,待問過成景俊之后再做處置也不遲
不多時,成景俊便如約而至。
不過是被人抬進來的臉上涂者膏藥,身上裹著藥布,可能是為了鎮痛喝了不少酒,似是有些醉態。
成景俊強打著精神予昌義之和裴邃問禮“見過縣候、縣子”
昌義之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而后雙目如電,緊緊的盯著成景俊。
就只是這般盯著也不說話,目光威嚴而又冷厲,就如看著仇人一般。
成景俊只是稍醉,又非醉死,故而只是幾息,他便察覺有異,疑聲問道“敢問縣候,可是下字何處有了差錯”
“呵呵”
昌義之突的冷笑一聲,“蓄養死士,秘召刺客,暗殺鄱陽縣令常邕和之家小一十二口景雋啊景雋,你可知謀殺朝廷命官,罪同謀逆犯下這等大罪,你何來的熊心虎膽,敢質問老夫你何處有了差錯”
就如一道炸雷劈到了頭上,成景俊突的翻起身來,雙目瞪如牛眼,又驚又懼的盯著昌義之。而只是瞬間,原本黑紅的臉色便白的就如一張紙。
完了竟真此事
裴邃暗中一聲哀嚎,恨不得以掌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