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騎著他身下自認為存在的馬匹,時而抬頭笑望遠方,時而揮手揚鞭如同馳騁疆邊塞外一樣的放縱。
也許,他聽到了我喊他,嘴中呵著:“lv~”便停了下來,笑著看向我,眉間更喜,竟上前來拉起我,口中道:
“段百樓兄,好久不見,沒想到你與日更添英俊神武。”
我有些懵,看著他,片刻后才曉得,這人也許確實是瘋了。
“與你分別有些時日,當日你前往東方稷下神宮,我去往中心不日長安,之后常惋惜不能再與你相見,不曾想,我登第之時還能有你陪伴心中甚是欣慰啊!”
從他的懷中滑出一卷紙張,我撿起來,粗略掃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許多字。
看到這里我恍然大悟,明白這人嘴里‘登第’的意思,原來他去往長安參加了科考,是說自己中了狀元。
再看下去,紅色筆跡寫著,“汝資天猶可見,筆耕鍥而不輟,讀汝文章拍案立起,深夜難眠,言談所述亦吾心之鐘意,所想之事切大唐之急……”
蠅頭小楷,字字皆可見那寫下批語之人的用心良苦。
“…此為科考,舉國之能選一二人才。然,未可為絕雙之士,必是眼見于前腳踏于地之人,筆墨揮灑書生意氣,洋洋灑灑未切題意。彼為蛟龍,身在何處皆能翻騰**間,真金淘沙萬里可見,世事會有‘長風破浪會有時’祝君‘直掛云帆濟滄海’。”
讀完,我再回頭看一遍,知曉了這人的落第緣故,竟是揮揮灑灑一通春秋大義,與之題目好不相符:論怎樣處理人類與魔種之間的敵對關系。
將那紙張收起來,卻見反面寫道:“一夕九起嗟,夢短不到家。三度長安陌,空將淚見花。”可見,三度入長安都以失敗告終,不然也不至于淪落為這般地步吧?
我搖搖頭,看著他,低低說道,“可憐。”
但不成想,竟讓他聽到了,驚詫的看著我,道:“來人,將我的寶馬牽給段公子。”隨后,他排出一塊官印,天太黑我看不清晰,但卻猶見粗糙。
心中一嘆,為之感到悲哀,只道已經入了魔,“你落地了。”
他身體明顯一僵,再次笑著,可見他對這段百樓情誼之深。
“百樓兄,不要開玩笑。你看他們的目光…”
“瘋了。”
他怔怔的看著我,好半晌似無法相信他的摯友會說出這種話,“瘋了……瘋……讀書人的事怎么能說瘋呢,這明明是傲……”
我覺得有必要讓他認識清楚,便將手中的紙張遞上去。
“看一下吧,你落第了。”
他顫抖著拿過去,看了許久,一遍又一遍的,最后勉強的笑起來,眼中的明亮瞬間黯淡下來,整個人也失落無比。
看著我,他牽強而僵硬的道:“百樓兄,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日后若有機會……若有機會……再相見吧!”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好似落荒而逃一樣,跌跌撞撞,不知去了哪里。
這時小妲走上前來,道:“主人,這個人好奇怪。”
笑了笑,確實如此,讀書人的瘋怎么能說瘋呢,那是傲吧!
望著他的身影,我深深的嘆息一聲,片刻后想起,忘了問他名字。
“小妲,你說叫他什么好?”
落第者?落榜生?失意人?
“叫‘樹下傲人’吧!”
“樹下傲人?好個樹下傲人,哈哈,那我們就叫他樹下傲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