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東方灑落下來的第一刻,那奔騰的馬兒嘶鳴不斷,從它鼻子里噴出的熱氣,直接化為了一片水霧升起,遮了我眼前的視線。
我腿下一夾,但不見馬兒亢奮,只是仍然這樣不慢不快的奔著,不由得我有些不解。
胯下用力的夾了夾,它這才好似感到是騎它的人要它快跑了,裝模作樣的使勁邁了幾步。
雖快了不多,可相比之下自然有不同的感受,我興奮無比,這‘俊美’的馬兒我還是頭一次騎著,多少還有些不熟悉。
今天一早我們就從客棧中離開,面對著那一雙雙帶著奇異色彩的眼神,還有臨送別前的玩笑話,就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羅大醮還笑著和我寒暄,說道,以后有機會常來玩,一定給我備足了酒。
可自我從小妲那得知一切后,我就看透了他的笑容,若不是因為他……也許那晚我也做不出那么多的囧事。
我悲憤欲絕的與羅掌柜的告辭,并痛惜違心的道別,其實心中已經恨透他了。
所幸,羅大醮不說雪中送炭,可也懂些錦上添花,送了我們馬匹。
小妲坐下是匹通體雪白,毛發在清晨陽光下閃爍銀色光芒,長鬃如流蘇,昂首雄健,闊步有力的馬兒,看這么模樣果真是羅大醮嘴中所說的寶馬。
再看我坐下這匹,通體發黑黑的仿佛從未洗過澡一般,尾巴有力無力的也不愿擺一擺,鬃毛又短又雜,身上還有許多雜草,上下顛簸時總是扎到我的屁股。
恨得我只能,一根一根給它撿出來,再抬頭看它時,卻好像看到它雙目向后瞥,嘴巴里沒有東西的嚼著,仿佛在嘲笑我。
它走的慢,自然那白色雄壯的馬也走得慢,只是因為小妲要等我罷了,可走了一會,我這馬就不愿意走了。
看著路邊的雜草,低下頭就吃,怎么喚它都不聽,夾它更不行,還要尥蹶子把我甩下去。
我這就奇怪了,怎么都是羅大醮送的馬匹,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當時我就奇怪,可羅大醮硬是說,我坐下這匹才是真正的寶馬,若是飛奔起來什么馬都追不上它。
他復雜的對我拍著胸脯保證,只是嘀咕了幾句,說什么需要一定條件,我看著這馬匹倒也沒在意,管它跑得快不快,比我人走的快不就行了?
也就沒繼續問他,那個條件是啥。
初騎它,確實飛快,一溜煙的功夫直接將那客棧甩在了身后,不一會連影子都見不到了。
這可好,等看不見蹤影后,它就慢下來了,有多慢呢,竟比我走路還慢!
像個大爺一樣,有氣無力的,喜歡動了就邁兩步,不喜歡動了,就停下不走。
所以,這走了大半日的時間,總是:它走,它不走,我拉著它走,我拉著它不走,停下吃草。
如今又頓下了腳步吃草,它還挑食,嘴刁。
往往用嘴巴拱了拱草,能把一叢草拱的只剩下一根,而那一根,才是它要吃的嫩草。
我愁眉苦臉的在它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它吃的正歡,更加郁悶。
小妲也過來,對于一路上這馬兒的傲嬌也有許多了解,她說,“主人,要不咱兩換一換吧?”
我抬眼向著那匹英俊神武的白色馬看去,它既不亂尥蹶子,也不四處搖頭,更不挑食,只是靜靜的在那里低頭吃草。
這果真是匹好馬,可小妲換了這匹,不還是一樣嗎?
就在我心中暗嘆,怎么就攤上了這樣一個祖宗時,那馬兒一聽小妲要騎它,立刻從地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