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聲音傳出,仿佛惡魔蘇醒的樂章,在長廊中回響著,將我淹沒。
“
你翻一個大雞爪我翻面條一根根
你翻一張大魚網我翻一個洗澡盆
你翻雪花飄零零我翻剪刀和花瓶
翻呀翻翻翻繩賽賽我們的巧手兒
……
”
兩個孩童唱著歌謠,似哭似笑,兩人手中的紅繩飛快編織著,出現了不同的形狀。
之前在一個房間中,我見到過兩個小孩模樣的人偶,他們正在翻著紅繩,旁邊放著銅盆剪刀,擺著花瓶。
而此刻,當他們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時,一副鮮血淋漓的畫面浮現在我的腦子當中,兩個小孩被用紅色繩子系在屋頂上,許多紅白之物從他們肚子中流出。
像雞爪,像面條。那銅盆放在他們二人身下,灌滿了鮮血,還冒著白氣,浮著白沫。
當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時,被吊在房梁上的兩個小孩,頭慢慢抬起中,看向了我。
那張臉煞白無比,沒有絲毫的血色,兩個人長的一樣,竟是個雙胞胎兄弟。同時,他們咧著嘴向我笑了起來,一口黃牙參差不齊,在那白臉的映襯下,更顯的恐怖森然。
我面色一變,猛地搖頭,將那些聲音從腦子里甩出去,那仿佛就在眼前,從紅繩中掙扎出來,向我走過來的雙胞胎也一同消失。
“紅玉嬰孩入嘴香,先去頭來再掐尾。”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可那聲音帶有穿透,從指縫間,從手掌的縫隙中滲入到我的耳中,更令的我感到悚然。
這聲音是個老嫗唱的,聲音詭異無比,好似在笑,一會嘴里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似乎在嚼著什么東西。
我惡寒,恍惚一下,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衣袍,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條肥肥白白的長條物,一口一口的吃下去。那條肥肥白白的東西,是一個很小的手臂,拿在她手中,好似啃吃白面饅頭一樣,津津有味。
滿嘴帶著鮮血,有那手臂的,也有自身的,鮮血滴落在她的衣袍上,染得紅黑一片,濺開了一朵朵的花。
她抬頭看向我,一張嘴,所剩無幾的牙齒更顯得孤單許多,仿佛一陣風吹過就會斷掉,可偏偏的那骨頭被她一咬就碎。
老嫗也似在笑,只不過臉上的皺紋堆在了一起,讓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然后她從那手臂上撕咬下了一大塊血肉,嘴中咀嚼時,唱起了歌謠。
“肉肥骨白精力盛,最是兒孫暖心腸。”
她起身,寬大的紅色長袍蓋住她的全身,很明顯不是她這個瘦弱老人能夠穿的,拖拖拉拉的,向我奔來。
紅袍老嫗張開手臂,長著大口,一邊笑著,一邊哭著,要把我抱住。
我看著她那丑陋的模樣,一揮手,手中凈世從面前斬過,她的身影被斬為兩段,從我眼前破碎。
我喘著粗氣,那些燈盞已經全部熄滅,此刻這長廊中漆黑一片,只有我望去的盡頭,有著一抹微弱的亮光。
那亮光,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朝著它狂奔而去,只是這不過二百丈的距離,在我此時看來,卻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身后成群的聲音,響起,萬鬼轟動,嘁嘁喳喳,仿佛趕集一樣的往我這里趕。
那嗒嗒嗒的腳步聲,也毫不掩蓋,一直不停的跟在我身后。
我胸中憋著一口氣,不敢呼出,只靠著它才能用出全身的力氣,狂奔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