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聽力在逐漸下降的我被移交到了另一個懷抱。
一只不住顫抖的,但是也很暖和的手貼了上來。
有液體滴落在我的臉上,但很快被它小心翼翼地擦去了。
緊接著,龐大的生命能量送了過來。
腦子逐漸恢復了部分功能的我等到視野恢復正常,正好看到似乎準備站起來的斑先生,遺憾的是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緊接著,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里,背光而立的斑先生氣勢層層攀升,暴動的怒意如同巖漿翻滾,黑紅色的萬花筒浮現,幽藍色的查克拉沖天而起。
他緩緩地做了一個抽刀的手勢。
遠方一聲炸響,地崩山摧之聲隆隆響起。
接下來顯然他是要去做些什么,在他轉身欲離去之前,我伸出手,用力地
抓住了他。
我已經沒剩下多少的力氣了,這一次只是不甘心的下意識伸手,但是顯然是怒不可遏的那個人停下了。
“對不起,斑先生,”不管怎樣,先乖乖道歉。
說到接下來的話題,先前一直被忽視的難過涌上心頭,我下意識地低頭,掩飾泛上來的淚意,“我食言了。”
“明明已經拼盡了全力,卻還是距離您那么遠。”
我努力地想要露出一個笑,沒有成功,“對不起。”
“輕而易舉地許下承諾,沒有做到。”
壓抑不住的沮喪和悲傷幾乎要將我淹沒,“對不起。”
“到最后,還是沒能將您拉出來。”
“花。”任憑我的手扯住了一側的袖口,甚至,配合地轉過了身,靜靜地聽我說完全部話,他才開口說道“你抬頭。”
“是”我緩緩地眨了眨眼,努力將視線定焦在前方。
“聽好了。”全副武裝的男人向我邁進了幾步。
“你一直在交手的那個人,是宇智波斑。”
他偏了偏頭,側向刀砍過的方向示意,目光卻沒有偏轉。
接著,迎著我微微怔楞的視線,以一種再平穩不過的陳述口吻,告訴我“不是我。”
“何況,你還沒發現么,”他的肩膀微動,落在身側的手臂抬起,然后
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我揪著他袖口的手腕。
手套的外層布料很粗糙,和腕部的皮膚相貼,產生了鮮明的麻癢感,屬于成年男性偏高的體溫透過這一層布料源源不斷地傳輸而來。
我下意識地轉了轉手。
沒有掙脫開。
我發覺自己被鎖定了,余光中,本就不剩多少力量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蜷縮。
“顯而易見”
大概是月色的過濾,我的皮膚白得發光,和另一個纏著布料的黑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而做出這一動作的人,保持著穩穩的姿態,微微前傾,黑紅色的萬花筒寫輪眼從他的眼底褪去,露出了純粹的黑。
對視之間,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顫栗感從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感覺到呼吸在不受控制地加快,瞳孔微微擴大,昏暗的視野中仿佛傾瀉了霜白色的月光,而他最后一句話到了
“你已經拉住我了。”
夜色浩大空廖,正逢滿月當空,細砂被罡風吹起落下,如同新雪初霽,細碎的切面反射著微光,于是地面便輕盈如霜。
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亮轉著流銀。
月色和雪色之間,我竟覺得,在這之間漆黑的夜色,才是絕色。
為什么呢
我再一次地,慢慢地眨了下眼,疑惑地想。
啊,我知道了
大概是,那一雙如夜一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中,落入了漫天的星辰。
我亦在億萬星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