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捏著一綹紅色的毛毛“這什么”
我的眼神瞬間犀利“你哪來的”
這個毛,怎么有一股九喇嘛的味道
“順手薅下來的,”五條悟露出了爽朗清新的笑容,“你的通道也太擠了,我出來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個渾身纏著惡念的家伙試圖和我搶,我就一腳給他踹回去啦。”
“什、什么,”我一時間被震懾在地,“踹回去了”
完蛋,這下沒十個烤雞是安撫不好了。
“啊對了,”他似乎對我空白茫然的表情很感興趣,笑瞇瞇地補刀“緊接著在那之后又有家伙殺過來,還好我動作快,直接把出口給封住了哈哈哈哈”
“是么”我虛弱地捂住了額頭,拒絕去想來的是誰。“那可真是謝謝您了,到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出賣您的,五條先生。”
“不客氣,”五條悟一手輕點臉頰,歪頭飛了個k,“盡情使喚我吧,阿路基薩瑪”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遲疑地看向旁邊的三個學生“他吃錯藥了”
“不,”熊貓沉痛道,“這才是他正常的樣子,我以為您知道。”
“那不一樣,”我艱難地試圖辯解“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經又靠譜,說話超穩重。”
不知道是被哪句話刺激到了,禪院真希打了個抖“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鮭魚。”狗卷棘點點頭,眼睛卻沒看這邊。
“哦”五條悟如同發現了什么,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的紅毛。
少年咒言師的腦袋隨之左右晃動。
“哦”五條悟更加來了興致,他換了另一只手,開始用毛毛在空中畫蜜蜂八字。
在這一刻,哪怕和咒力絕緣,我仿佛也聽到了被持續無視的漏瑚火山噴發的聲音。
我緩緩地吐出滾燙的空氣,果斷截住了他那玩得快要上天的手“五條先生,知道您已經無聊太久,不然您先打完那位換個環境再和學生交流感情”
擁有雪發的男人微不可查地頓了頓,完全不透光的墨鏡下,如同昆侖冰川的冰藍瞳掃過我,有那么一瞬間,我再次產生了被無量空處籠罩的戰栗,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偏過了視線,被我扣住的手腕微轉,脫開禁錮后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那一綹狐貍毛精準地落在了直勾勾盯著它的少年頭上。
“好了,棘,難為你這么配合,五條老師就送你好啦,”尾音被刻意地上挑,他隨手扯下鼻梁上的墨鏡扔到一邊,一腳踏出,“那個誰叫什么來著趕緊的,領域也別開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不如直接快進到我饒你一命”
我默默地和旁觀的三個人退到角落,旁觀五條悟血虐空氣,困惑地開口“他怎么突然生氣了”
靠我最近的是農民揣的熊貓胖達,他比我困惑“啊,有嗎悟生氣了嗎”
“唔,嚴謹點說,”我兩眼放空,在腦海里思索合適的詞語,“惱怒忿悶也不對,還是生氣更貼切,就在我說完話的時候,你們都沒發現”
那么明顯,眼睛的藍色直接從天空變成冰川,連說話都沒有笑意了。
“完全沒有,他不是一直這樣,隨心所欲的,”和我隔了一個熊貓的禪院真希探頭,“就像是剛剛興致起了逗棘玩,倒是前輩您是怎么看成他想和我們交流感情的”
我欲言又止。
可事實就是這樣啊。
被時間夾縫困了不知道多久的五條悟,當時百無聊賴的情緒都要溢出來了,渾身上下都寫著啊,我就要無聊死了。
這個五條悟已經承受了比原來的那位更多的未來和未知,連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沉到什么地步,如果說我曾經見到的穩重靠譜都是異常的他,現在荒誕不經才是他原來的面貌的話,可不就說明了,在本屬于他的環境和熟悉他的人面前,“五條悟”在慢慢地回歸成五條悟。
我不合時宜地想就和環境應激的貓貓一樣。
“你在想什么失禮的事情。”我的頭上投下了一片陰影,做了個熱身回來的五條悟手里虛虛地捏著一個球狀物俯視著我們,“走了,結束了。”
“哦。”我嘴上應著,目光落在他手中,“你手里的不會是”
“是,”他隨意地做了個顛球的動作,“要玩么。”
“不了。”我謹慎地,“你不生氣了”
“誰生氣了,”他無辜地瞪大了閃亮的藍眼睛“我沒有。”
“你有。”我瞪回去,“是人都會生氣,而且你控制得很好又沒有遷怒人,有什么不好承認的。”
漏瑚不算人。
“沒有生氣,”他強調,“頂多有點不爽你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