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抱著毯子坐了一會,我摸了摸頭上已經徹底涼透了的冷汗,自言自語地又躺了回去“算了天還沒亮,再睡會希望這次別再做噩夢了。”
之后的我的確沒有再做夢,無論是這種意義不明、分不清現實虛幻的清醒夢,還是那種可以控制的,時空旅行的冒險夢。
假期三天,一無所獲。
結果回家跑了這一趟,猜想沒有得到證實,疑問反而積壓得更多了。
“所以你在找什么呢,花花。”母上大人將最后一袋打包好,有序地塞進臌脹的行李箱,“難得見你這么有心事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低著頭,踮起一只腳一下一下地勾著,“可能是我想錯了吧。”
“說話神神秘秘的。”她瞄了我一眼,撈過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好啦,要帶的衣服和特產就這么多,其余的大件就不給你打包了,昨天已經提前快遞過去,算下來應該和你差不多前后腳到,記得去拿記住了沒”
“記住啦。”我從她的手里接過行李箱,單手拎起,“那我走啦”
說著就準備跨上安靜等在一旁的車。
“等等,怎么還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她無奈地按住我,“每次都走的這么干脆,到時候回去了又該說想家了,就你這個慢好多拍的性格,別人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么說你。”
我乖乖地停下腳步,聽母上大人訓話。
“你給我好好聽進去啊,小木頭,”腦袋被敲了敲,“都這么大了,別總一個人呆著,多出去走走,認識些人”
“嗯。”我想了想,覺得最近的自己充分達到了以上的要求,補充道“我聽進去了。”
有好好出去旅行,也認識了好多人,只是這些人,只能盛開在我的記憶里。
“那有遇到想要帶回來給我看看的人嗎”
我沉默。
“不是在催你,別總嫌媽媽煩,”陽光下,已經開始老去的母親看著我,目光里是濃濃的擔憂,“瘦了,變漂亮了,力氣大了不少,人也突然回到了小時候的活潑,是好事。”
我手中的行李箱磕在了地上,底部的滑落骨碌碌地滑開。
“但還是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她摸了摸我的臉,就和小時候一樣,笑了“就像現在這樣的表情沒事兒,不用說,我和你爸的眼界就這么點大,你說了沒準我們還得吵一架,這樣就好,你自己高興舒服了就好你開心嗎”
我愣愣道“開心的。”
“那就行了,”她笑瞇瞇地,用沒有放下的手地捏了捏我的臉,“所以有人追你嗎”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我已經不知道作何表情“我不知道。”
“哎,這才是實話。”結果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再問你,我最開始問得那個,真的一點也沒有過嗎”
“我”
“嘟”刺耳的鳴笛聲響起,原本還耐心等著答案的母上表情一肅,強行按住我的肩膀轉過身。
“行了,車在催了,這個問題自己好好想,快走快走。”
“”我困惑極了,一步三回頭地去撈滑遠的行李箱,“媽媽”
“問什么問,趕緊的走,”這會換她催促揮手,“反正我也不指望你先動心,你又不準我催,有疑問自己想去。”
直到坐上了回程的高鐵,我還在想離別這番的話。
我難道真的這么寡,一點也沒有動心過嗎
不的。
我將頭抵在側邊的玻璃窗上,輕聲回應道
“有的,吧。”
只是,此去種種,皆如大夢一場,不愿,也不敢。
不如不想,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