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聞淵也不是看不出來,但他心里一直抵觸去承認林雪曠的改變,總覺得如果承認了,對方就離自己更遠了。
如今魏琳的話讓謝聞淵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正視這一點,那仔細想來,其他的事也很不對勁。
還有林雪曠的經濟狀況,以他現在的本事,如果想掙錢的話,就算隨便幫人看看風水,都能收入不菲,輕輕松松生活無憂是沒有問題的。
但據謝聞淵這幾天的了解,林雪曠并沒怎么接過這類業務,頂多是碰上了就幫別人解決過幾次麻煩,根本就沒有什么掙錢的強烈意愿。
然而這學期才過去多久,他就“捐過好幾次錢了”,聽著倒好像根本就沒有存錢那個打算,有點余錢,立刻都捐出去。
謝聞淵越想越覺得心慌,但他在外人面前素來七情不上臉,聽魏琳問了句“你怎么了”,略頓后若無其事道“沒事,突然想到了一些案情哎,你到了。”
行動小組的那名女同事也已經跑出來接魏琳了,謝聞淵打個招呼,把人交給她,自己心不在焉地轉身往回走。
他和林雪曠今晚住行動小組的招待所,房間挨著,謝聞淵心事重重地回去之后,路過林雪曠的門前,腳步一頓。
他看著那扇緊掩的房門,里面仿佛盛滿了他所有的痛苦與愛情。
謝聞淵抬起手來想敲,又覺得林雪曠大概睡了,猶豫了一下。
然后門從里面“砰”一下打開了,林雪曠披著件衣服站在門內,謝聞淵抬起來的手就好像下一刻要敲在他腦門上一樣。
林雪曠冷冷地看著他。
謝聞淵干咳一聲,慢慢把舉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來,抄在兜里“你還沒睡”
林雪曠是被吵醒的,因此有些不耐煩“你的腳步到我門前就停下了,我不得看看什么情況干什么”
謝聞淵的手微微發抖。
他剛才站在林雪曠門前的時間,頂多不超過五秒,什么人才會在正休息的情況下還注意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稍稍有點異常,都要警惕地打開門來看一看
林雪曠開門那個瞬間,謝聞淵分明看見他手里有道銀芒閃了一下。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養成這種習慣。就只說他動手的風格,那也是要經過很多次出生入死才能磨練出來的。
到現在為止,謝聞淵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小子之前跟自己說的什么親戚發財了,送他出國念書完全都是扯淡。念書他去給誰賣命了還差不多。
而除了玄學協會那幫人,還有誰能讓林雪曠這樣做
他覺得自己心里裝著一塊沉甸甸的冰,口中柔聲道“我是來問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了解下那位高老師的情況”
林雪曠看著謝聞淵,發現對方的眼睛很亮,眼眶周圍有些泛紅,簡直好像要哭了的樣子,臉色卻像是十分鎮定,甚至看上去還要比平時溫柔一些,又讓人覺得那是種錯覺。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提出分手的時候就是這樣,謝聞淵當時勃然大怒,發了一場脾氣之后拂袖而去,第二天又滿身酒味地出現在他面前,百依百順,死纏爛打,怎樣都行,反正就是不分手。
其實他那時有點心軟了,但沒過多久,林雪曠出意外受了傷,謝聞淵就把他帶回了自己家,從此之后,他就沒能離開過對方身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