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如血,遼闊的草原微風吹拂,攜帶來了十多公里外牛羊的氣息。
但此時美味的食物一點兒也勾引不到已經吃飽喝足的狼群。
他們敞開肚皮,大剌剌躺在草地上,毛茸茸的尾巴一掃一掃的,眼睛懶懶地微瞇,仰著腦袋姿態無比悠然。
遠遠看上去,毛茸茸配草原,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柏沅清從小樹林里出來,就看到了自己的狼群在草原上無比松散懈怠的場面。
一到春夏交際出現犯懶狀況是動物的天性,這并不明智,生活在大自然,應當時刻警惕。
“嗷嗚”柏沅清走過來,叫了一聲,用嘴拱了拱躺腳下的狼,去放哨。
紫沙調皮地打了個滾,用爪爪推蘭森,蘭森抬起腦袋,眨眨眼,又左看看右瞧瞧。
很明顯大家今天想偷懶,都不想去放哨。
但柏沅清怎么會由著他們,朝他們低嗥了一聲,示意你們之間必須有一個去放哨。
剛在在搏斗時,陳老和蘭森受了傷,實在不適合去放哨,所以只有紫沙,但前幾天就是紫沙放了哨,所以紫沙也不想去。
狼群之王更不可能去放哨了。
就好似一個大公司,哪有老板親自去當前臺的。
狼群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談晚星和厄里斯在就好了,他們年輕,一定會很欣然前往。
誒不對。
他們隊伍里現在就有一個可以放哨的。
狼群互相對視一眼,隨后不約而同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狗崽子,三雙金瞳隱隱發亮。
俗話說,養狗千日,用在一時。
楚俞洗臉的動作一頓,抖了抖耳朵,一對單純無辜的狗狗眼寫滿疑惑
瞅、瞅我干啥呀你們
十分鐘后,楚俞奄頭耷腦地走在草原上,尾巴都翹不起來了,嘴里委屈地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沒錯,他被“趕”出來放哨了。
楚俞焉噠噠走了十多米,回頭,不舍地看著坐成一排的狼群,像被父母親戚掃地出門的熊孩子。
楚俞嗚嗚嗚你們真舍得讓一條狗狗獨自出門嗎
狼群心虛的左顧右盼舍得,我們舍得。
楚俞耳朵一耷,抬起右爪爪用力一踩友誼,我們的友誼呢剛才還一起并肩作戰呢
狼群
你管那也叫并肩作戰
楚俞
倒不是楚俞不愿意去放哨,而是他從來沒放過哨,第一次又沒有狼陪,實在有點孤單。
狗狗喜歡熱鬧有問題嗎
看著自己的oga被欺負,柏沅清警告般乜斜了狼群一眼,給了一個下不為例的眼神,便朝楚俞跑近,親昵地蹭了蹭楚俞的頸側。
這舉動仿佛在說走,我陪著你。
“”楚俞嘴巴驚訝地微張,愣了幾秒,頓時一喜,然后歡快雀躍地和柏沅清互蹭了蹭。
謝謝沅清哥哥
柏沅清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撒嬌。
嘿嘿嘿,楚俞開心地吐著舌頭,調皮地又用肥嘟嘟的屁股往右一偏,用力撞了一下柏沅清結實的臀部。
光明正大地耍了個流氓。
狼群看著狗崽子對他們的王如此放肆,而他們的王還一臉縱容,不由陷入了沉默。
狗崽沒有被狼王一口咬死,狼群覺得這真他娘的是個奇跡。
寧靜的草原上,遠處成群的草食動物聚集在水草豐茂的沼澤地處啃食青草。
飛鳥低空從水面飛過,瞄準時機,扁平的鳥喙伸入水里,準確無誤叼起魚蝦,吞之入腹。
夕陽安靜地鋪陳在水面上,倒映出大半個天空的盛景,漂亮的如一副油彩畫。
楚俞翹起尾巴,淡粉色的舌頭吐著,他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黑溜溜的眼睛映出草原輪廓。
啊好美啊
茵斯蘭的大草原真的太美了。
哪怕是來這兒快有大半年了,楚俞依然會被這兒的景色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