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暄小短腿,跑得氣喘吁吁的,終于追上梁照水。
“二姐,暄兒也會植朱砂梅,二姐的白須朱砂沒了,暄兒給二姐再植一株白須朱砂。”
胖得圓滾滾的梁四公子,與梁老爺如出一轍,梁照水盯著他小胖腦袋,嫌棄道,“每年植一株死一株的,你是想害死所有梅花嗎。得了,你的心意我領了,白須朱砂就別種了,先種大紅梅吧。”
梁四公子拍著小胸脯道,“大哥和三姐欺負我們,二姐,我是站你這邊的。”
“什么這邊那邊的,臭小子,你這跟誰學的,是不是姨娘在你面前亂嚼舌頭。”梁照水捏住梁遇暄的耳朵,“我跟你三姐一直都是這樣,你這臭小子少管,還有,大哥有欺負你嗎,打你了,還是湊你了。”
“沒有,沒有。”梁遇暄疼得嗷嗷叫。
“姨娘的那些話,你聽過便是了,你都十歲了,是非還分不清嗎”梁照水下手重,就差動手打了。
梁四公子痛得兩眼淚汪汪,“二姐,二姐,我知錯了。”
“還有,離秦繼珉遠點。”
無辜的玉石公子,又再次被梁照水當反面范例教訓梁四公子了。
梁家失梅事件,就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秦繼珉知道后,一臉不敢置信,就這樣,梁照水居然真的不追究了。為這一點,秦公子很不開心,甚至是憤憤不平,哦,那就是說他被梁照水這個惡女人白打了一頓。
秦夫人道,“挖都挖走了,還能再挖回來嗎”種到縣衙后宅的梅,哪是梁家想挖回來就能挖回來的。
在朱砂梅被挖走的第二日,梁照水再到梅園的時候,梁老爺站在空的坑旁邊,和藹地道,“爹一猜你就在這里,乖女兒,昨日是你大哥不對,爹已經訓過他了,梅有梅骨,你大哥沒有,所以他不會懂你為何執意要那株梅。爹這里還有種子,跟那株朱砂梅一模一樣的。只要有種子在,你的白須朱砂就在。”
“謝謝爹。”梁照水看著梁老爺遞到她手里的朱砂梅種子,紅腫的雙眼有了笑意,是啊,她還能種出來,等過幾年,它會長大,會長高,會長新葉,還會再開花,也是一株一模一樣的朱砂梅。
雪天梅海,花舞疏影,白衣的梁照水仿佛融在這梅園中渾然一體,梁老爺怔住了,這般的情景,于那多
少年前,似乎一般無二。尋和靖先生遺蹤,植梅于孤山,碧波繞青山,梅紫競妖嬈
颯颯風中,婆娑梅影,梁老爺耳邊仿佛響起了一個女子琵琶輕彈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誰知離別情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己平。
梁老爺的眼睛也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