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閑不住,又開始忙了。梁照水拉過她,杏兒紅了小臉,“照兒哥哥,你救了那些梅花,我要謝謝你。”
“為何謝我啊”梁照水沒明白。
“我爹在世時,是專門為夫人植梅。后來我爹死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府里,看到那些梅花,我就覺得我爹還在。”如今梁照水能治好這些快要死的梅花,不止粉妝臺閣梅,杏兒對梁照水充滿了感激,“我爹說每個真正植梅的人,都是心地善良的。”
“對了杏兒,我問你件事,為何薛公子在府里”
梁照水還未說完,杏兒便道,“照兒哥哥,這正是我想告訴你的,在通判府,你可千萬別去惹小姐,她發起脾氣來,連大人都管不住,更何況是大公子。小姐是夫人所出,大公子”杏兒看了看門外,壓低了聲音道,“大公子是大人在鄉下的原配夫人生的,聽說當年大人為了迎娶夫人,就把家里的原配夫人休了,沒多久,那位原配夫人也死了,但大公子一直住在鄉下。后來,可能是因為夫人怕大人絕后,就讓大人把大公子接到了府里,大公子對夫人也很敬重。”
那位原配夫人真夠倒霉的,不僅遇到拋棄糟糠的薛大人,還遇到這個不講理的薛夫人,幸虧死得早,否則好端端的原配成下堂,氣都氣死了。
哎,可憐薛公子,明明是薛家嫡子,卻成了卑微的庶子。
梁照水感慨不已,問道,“你知道薛夫人娘家是什么人嗎”能讓薛通判這么卑躬屈膝的討好,這薛夫人出身不低啊。
杏兒搖搖頭,“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大人來了杭州買下的,除了幾個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老人,還有跟在大人身邊的心腹。曾經有一次,我聽靜兒姐姐她們說,夫人好像是有朝廷敕封的,比大人的官位品級都要高。”
那就難怪了,一個出身顯赫的薛夫人,哪是薛通判那位鄉下原配能比的,也難怪薛夫人想見薛通判就見,不想見就不見,根本不用給薛通判面子。
所以,薛柔那小丫頭趾高氣揚也是有底氣的,外祖煊赫,她便有恃無恐。
與杏兒聊了一會兒,梁照水困意上來,想小睡會兒。
杏兒則去院子里洗衣服。
木板床榻,鋪了一層厚厚的舊棉被,梁照水剛開始躺下,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平素高床軟枕,也不是一下子能適應的。
另一邊,秦繼珉心急火燎趕到梁家,找到了梁四爺,滿臉愧疚地檢討了自己。將梁家這位小祖宗丟在通判府,他哪還有臉見兩位舅父。
“四舅父,我錯了,您快想想法子,我們該怎么把她從通判府接出來。”
梁四爺來回踱步,想了會兒道,“薛夫人想要一個植梅的人,這好辦,我們梁家有的是會植梅的下人,你現在就帶一個到通判府,以人換人,把照兒給我換過來。”
秦繼珉猶豫,“四舅父,旁人怕是治不好那株梅。”
“非照兒不可”梁四爺反問。
秦繼珉道,“照水表妹說,那是一株極為難得的粉妝臺閣梅”
梁四爺在聽到秦繼珉提到的粉妝臺閣幾個字之后,便再也聽不到后面的話了,他神情變得恍惚起來,粉妝臺閣梅,居然又出現一株粉妝臺閣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