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與庶子,而且這庶子還是跟后母年紀差不多的,本就要多避嫌,梁照水深深感慨薛公子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有這般純良品性,真是不易啊。
“照兒如此深明大義,怪不得秦兄如此看重照兒。”薛公子看著這小花農笑得無邪,內心也是一陣觸動,待在這陰沉沉的通判府太久了,他都感覺不到人心的溫暖了,而今出現的這個小花農,不僅可以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丫鬟挺身而出,也會為了一株梅哭泣,這樣會哭會笑也會魯莽的小花農,毫不掩飾他的真性情,在小花農的眼里,他看不到半分的算計。
被一個長相清秀的小花農崇拜地看著,薛茂的面上泛紅,他道,“母親為人雖冷漠,但心地最是善良寬厚,定是她手下的人欺上瞞下,才會有今日之事。”
直到現在,薛公子還在為薛夫人辯解,梁照水嗤之以鼻,縱容惡仆為非作歹,那是薛夫人治家不嚴,怎能跟她毫無干系。
薛公子道,“你且等著,我已經讓人去給你取藥了。”
梁照水拿出金瘡藥,“不必麻煩薛公子了,我這里也有一瓶,是薛夫人剛剛賞下的。”
薛公子拿過來,瞧了瞧,“這是杭州最有名的藥鋪研制出來的,一抹就有效。”瞧完就馬上還給了梁照水。
梁照水收好藥,“薛公子琴聲高深,小的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小的告退。”
薛公子嗯了聲,便坐下,繼續彈琴,只是這琴聲壓抑得慌,梁照水聽了難受,也不愿多待,匆匆走了。
杏兒看到梁照水走來,便去扶她,“大公子有什么事嗎”
“與薛夫人一樣,說要送藥給我,被我拒絕了。”
梁照水毫不在意地說著,在杏兒聽來,卻是意義不
一樣,照兒哥哥不僅得夫人重用,連大公子都對他很好,以后在通判府,照兒哥哥前途無量。
“你把這瓶藥給芽兒姑娘送去。”
梁照水突然將藥塞到杏兒手里,杏兒大為驚訝。
“小心些,千萬別讓人看到。”梁照水叮囑道。
“照兒哥哥,你真是好人。”杏兒感動道。
“快去吧,我這點小傷不礙事,養幾天就好了。”那個芽兒丫鬟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能不能熬過今晚還兩說,但不管這藥有沒有用,總要試試,周媽這老虔婆,枉顧下人生死,太惡毒了。梁照水挨了兩棍,說重也不重,即便不涂藥也能好,今日她跟這周媽老虔婆梁子結下了,敢打她,找個機會她一定好好回報她。
杏兒藏好了金瘡藥,便悄悄往芽兒的住處去了。
梁照水沒有了杏兒的扶持,腳步不穩,幾乎是走一步痛一回,走一步停一步,這十七年來,她哪受過這份罪,即便在梁府生事,梁老爺都舍不得罵她。
在家萬般好,出門千般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