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子,向庭廊,再往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移粉妝臺閣梅的時候,梁照水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丫鬟,她一邊道歉,一邊給那丫鬟擦去從盆里濺出來的碎泥土,“咦,你不是梅娘”不就是日前秦表兄帶她到茶坊,那個唱長相思的歌女梅娘嗎
端著茶壺的梅娘,沒料到在通判府會有人認出她來,臉色微變。
“賣唱不過是一時生活所迫,終不是長久之計,這兩日我尋了路子,便進了府。”梅娘打量著這個小花農,瘦瘦小小的,模樣卻十分清秀,她就開始仔細回想著在茶坊里這小花農是坐在哪一桌的。
“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那日我跟秦公子,哦,就是那個來聽你唱曲,還邊聽邊哭得傷心的那位秦公子”梁照水見梅娘對她忌憚,忙慌亂比劃,扯了玉石表兄出來,秦表兄一時口快說過,這幾日他常去茶坊聽梅娘唱曲,一聽就是很久,梅娘即便不認識也
該對秦繼珉有些印象。
一提到邊聽曲邊哭的公子,梅娘臉色緩了緩,“原來你是那位公子身邊的人啊。”雖然梅娘不認識玉石公子,雖然茶坊南來北往的客人很多,但玉石公子一個七尺男兒聽曲抹眼淚的樣子卻引起了梅娘的注意,她就不免多看了玉石公子幾眼,能聽她的曲子聽得這么投入,還這么悲傷的男子,應該也是個心地柔軟善良的人。
“是啊,我跟著秦公子來到通判府,不曾想這薛夫人以權壓人,把我扣留在此給她養這株臺閣梅。梅娘,你剛來,我告訴你,”梁照水好心提醒道,“這個通判府風水不好,又是死丫鬟又是進刺客的,你還是別待這里了,若是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你可以去找秦公子,他家有的是錢,多養十個二十個丫鬟都不成問題。”
梁照水將通判府說得跟地獄一樣,本想借此嚇跑梅娘,哪知梅娘不僅不害怕,反而對梁照水少了戒備,笑著道,“多謝小哥提醒,像我這般身份卑微的女子,在哪里都是謀生,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這花盆內泥土過重,我來幫你們一起搬。”說完,就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一邊,和梁照水、杏兒一起搬臺閣梅。
有了梅娘的幫忙,這株粉妝臺閣似乎不是那么重了
,杏兒高興道,“梅娘姐姐,你力氣真大。”
梁照水也感慨,這梅娘看著柔柔弱弱的,但一出手,就穩穩抓住了花盆,看著她也沒怎么用力,就把梅抬起來了。
粉妝臺閣抬到府外,薛小魔頭也出來了,她看到梁照水吃力地抬著,就喊了兩個花農過來,讓他們幫忙抬。
“曲照,你真沒用”末了,薛小魔頭還狠狠鄙視了她一番,就坐到了停在外邊的轎子內。
“多謝梅姑娘,以后我們是朋友。”梁照水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對梅娘抱拳。
梅娘看著她,眼睛一閃一閃的,“照兒小哥,我我也好想去孤山看看杭州傳說中的孤山梅花,你能否跟薛小姐說說,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