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毛夫人
亭子內,知州毛夫人被冷落在一旁。她攜女兒早薛夫人一步到孤山,薛夫人未到時,這些杭州世家夫人、小姐們還圍著她說話,但薛夫人一來,這些見風使舵的世家夫人、小姐們就不搭理毛夫人了。
毛小姐恨恨道,“娘,這些人真勢利,就欺負我們這剛來杭州不久的。論官位,我爹是知州,比那薛通判官位還大一級,可她們眼里只認通判府,不認我們這知州府。您看那位薛夫人,一臉狐媚樣子,平日不僅跟您平起平坐,還不把您放眼里。氣人,太氣人了。”
年紀不到三十的通判夫人,在杭州官宦家眷中,不會有第二人,毛夫人看著薛夫人,心中感慨。
“我們何苦來受這個氣,人家不是說了嗎,薛夫人年年來孤山賞梅,辦品花大會,與我們知州府,您這位毛夫人何干啊。娘,我們走吧,還待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
毛小姐自小隨毛知州轉任各地,也見過不少地方官僚,但杭州這處的官宦圈子,著實奇怪的很,不敬知州只聽通判,不止大小官員,就是家中女眷,也是左一句薛夫人,右一句薛夫人,捧高通判府,踩低知州
府。害得她堂堂知州府小姐,還不及通判府薛柔那黃毛丫頭分量重。
“妍兒,出門之前我怎么叮囑你的。你爹在杭州根基淺,我們不能給你爹添亂。”毛夫人對毛小姐告誡道,“既然薛夫人到了,你跟娘一起去見見薛夫人。聽話”
毛妍兒不情不愿地從坐席上站起。
毛夫人拽著毛小姐走出亭子,走向薛夫人。
“薛夫人,您來了。我早就聽聞杭州孤山梅花乃江南一絕,今日得見,所言不虛啊。”毛夫人邊說,邊指著毛妍兒道,“這是家中幺女。”
每一任來杭州履職的知州都在杭州待不了太久,最長的不過三年,最短的,幾個月便可以換了人。這新來的毛知州,薛夫人聽薛耀提過,是個不知變通的迂腐讀書人,至于這位毛夫人,薛夫人也是在薛耀給毛知州剛上任接風洗塵宴會上見過一次,那時赴宴的是毛知州和毛夫人兩人,毛家的公子小姐們,她也沒見過。
“見過薛夫人。”毛妍兒懶懶散散道。
毛夫人暗中捏了她一把,毛妍兒臉上才不得不堆了笑。
薛夫人道,“貴府千金相貌可人,又知書達理,毛
夫人教導有方啊。不像我家那頑劣女兒,就跟個潑猴似的,每天不給我惹個禍,我都會不習慣。”
“薛小姐年紀還小,薛夫人不必著急,慢慢來。”
杭州兩位長官夫人就自家女兒教育問題,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一個是通判夫人,一個是知州夫人,別的世家夫人、小姐們也不敢貿然去插話,就跟在這兩位夫人后面。
“毛夫人請。”
“薛夫人請。”
薛夫人與毛夫人就席位首座問題,二人你推我讓的,又客氣了半日。最終,還是薛夫人坐在了首位,毛夫人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