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啊呀”幾聲喊,墻后奔出了四個幼小的身影,身上不斷散發著淡淡的白芒,四散而逃。
原來是四個少年,還是初級仙士,躲在遠處偷看。想必是自己剛才試練浮幽時的響動,驚動了他們。
腳下發力,身形倏地躍起,三下兩下,就追上了其中一名跑得最快的少年人,一伸手將之按停下來。月光之下,只見這少年人約有十一二歲,虎頭虎腦,身體倒是壯實,就是臉上臟兮兮的,穿的衣服也比較破爛,甚至上面有些許血漬。
被按了下來,原本有些驚慌的這少年人,現在安靜了下來,一雙大眼瞪著晉凌,見對方只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兩三歲的,也不太慌。
“你們是什么人”晉凌問道。
另外三個奔逃的身影,見伙伴被抓,又返回來了,站在丈許遠外,怯生生地看著晉凌。他們年紀相仿信,都是十一二歲,衣衫破爛,有些瘦,手和臉都很臟。其中一人,還是個女孩。
看著他們,晉凌眼神有些模糊,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和楊萱他們的模樣。
“我,我們是,是仙鄉鄉主府內仙士的孩子。”圓臉少年說道,“不,不是壞人。”
“既然是鄉主府里仙士的孩子,為什么會落到這種地步半夜也不回家,在這處廢園做什么”晉凌問。
“我們,我們沒有家了。”少年人中唯一的女孩忽閃著眼睛,落下兩串淚來,“我們的父母,都在前段時間魔獸來襲時戰死了。我,我父親被一個可怕的家伙還,還掏出了心臟母親,母親沒有仙力,被火,火燒死了”
“你們的父母為仙鄉而死,仙鄉難道沒有安置你們”晉凌皺眉,這種行事,不像是馮遠道的作風啊。
幾名少年的目光都看向了圓臉少年。后者臉倏地紅了,先是低了一低頭,而后又昂起來,大聲說道“我的父親不是貪生怕死,更不是臨陣逃脫他只是掛念母親和我,所以在血狼騎來襲時,匆匆回家看我們一眼而已可是,可是,在回家的途中,被血狼騎殺了仙鄉不由分說,說他是臨戰脫逃就因為他死時,是背對著城墻,而面向家里的”
那名女孩低著頭“我的父親,是他父親的屬下戰死之后,也被誣為抵抗不力,甚至無能”
其他兩名少年也都低下了頭,看來他們父親或母親,也是有同樣的遭遇。
晉凌也為他們感到陣陣悲哀,仙鄉被血狼騎沖破,死傷無數,屋舍被焚,大量財物被劫掠,總要有人為這事負責。鄉主大人帶著仙鄉的骨干在外,肯定是不用負責的。所以,組織防御的一些人,就難免被推出來扛事。
“我們雖然是仙士,可因為父輩背了一個臨戰逃脫,防御不力的罪名,仙鄉和其它任何勢力都不敢收留我們。其他親人,也都死了于是,我們就結伴在一起,在這個廢園子里找了間廢屋,勉強活了下來。”圓臉少年說道,“剛剛聽到園里有動靜,大家都醒了,就循聲過來,不是有意偷看的”
看著他們樸實而無助的面容,晉凌心中很是震動。四名少年仙士,與自己有著同樣家破人亡的慘痛經歷,走在修仙世界的最底層。自己現在,手底下攤子鋪的越來越大,越來越需要人手,尤其是仙士相助。
這些少年們經歷了家庭的慘變,自然比一些家庭優渥的少年人更懂得用心修煉,好生培養,日后或有大用。
“你們四人,以后什么打算,就在這處廢園里度過么跟著我干怎么樣”想了一下,他出言相問。
四名少年身體都是一震,抬眼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對方之前在廢園中修煉造成的聲勢他們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別的不說,他手上那柄削墻如紙的利劍,都讓他們大長見識。
現在的他們,確實也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雖為仙士,可是到處受人鄙薄,沒有任何勢力敢收留他們。家里遭到焚毀,或是家里產業被仙鄉罰沒,為親人們辦喪事已經花光了身上最后的錢。他們還年少,如果不能仗著一身仙力為仙主效命獲取月俸,那真的沒有什么生活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