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們互相看看,都遲疑著。
“怎么,都落到這番田地,對于自己的出身來歷,還有藏著掖著的必要嗎你們的奴身契約文書上,只怕也寫得清清楚楚吧,我提前問問,都不肯說”晉凌說道。
“這位少爺。”軍士們中一名年紀最大,三十五六,頗具威儀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我們是原駐守王國北境第一衛隊第四營的仙士軍士,我是營長趙天明。”
“看你們的年紀,就算一出生就加入軍伍,也未必就能加入前朝的軍伍序列。為何會被當作前朝軍伍,作為仙奴罪囚來出售”晉凌問道。
“唉。”趙天明身上血跡斑斑,手腳上都戴著沉重的鐐銬,唏噓不已,“不瞞這位少爺,原第一衛隊統領,危天際危將軍,是前朝時晉南山一手提拔上來的。在改朝換代之際,危天際將軍率衛隊降了商王。為了穩定軍心民心,塑造自己的開明形象,商王繼續讓危將軍擔任了衛隊統領。危將軍也一直以來恪盡職守,為晉王守衛著北部邊疆,從無異心。”
“我們這些人,都是近些年來,危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衛隊骨干。十年前,王國兵部,左將軍童濟年同時擔任兵部左侍郎的位置,誣賴危將軍心懷前朝,勾結晉氏遺族,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被捕下獄,直接刑斃在獄中,而且偽造了他的謀反供狀。隨后,危家全家四十六口,被滿門抄斬,雞犬不留。”
“危將軍死后,第一衛隊也遭到了清理。衛隊統領、副統領以及一些上層的軍官,全部換上了童系的人。原來危將軍提拔上來的上層軍官,或是被以謀反同罪捕殺,或是是莫名的罪名下獄,一些與危系將領交情不深,或是低等級的軍官、仙士軍士,像我們這樣的,則被發賣為仙奴,為兵部賺取一些軍費。”
“其實,我們都是被冤枉的。包括危將軍在內,是真的為了讓百姓避免刀兵之災,所以才歸順商王的啊這么多年大家都安份守已,怎么會又想起來謀反呢全部都是童濟年為了爭奪權力,誣陷的啊”
原來是這樣。晉凌心里有數了。
一會兒,胖伙計帶著一個比他更胖的,珠光寶氣的人來了。
那胖子比起伙計們可識禮數多了,一進門就向商然作揖“下官吳通,見過公主殿下。”
“下官你是官員”商然訝然地問。王國律法,官員是不得經商的。
“下官是兵部庫房司所屬,八級十五等的官員,職責就是將兵部征戰中所獲的奴隸進行發售,一方面為兵部籌集軍費,另一方面也為有需求的世家大族奴隸使用。確實也因為王國律法的原因,平時不便出入此地,只讓這伙計代管。他一般也不敢透露我的真實身份。”吳通說道。
原來這老板是兵部的官員,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吳大人,吳老板,那我現在,奉大王兄之命,要用這一批仙士軍士去做事。你覺得可以嗎”商然很不習慣且做作地擺出上位者的尊嚴來。
“公主殿下要用人,兵部自然是無有不應。請問公主殿下要哪一個”吳通說道。
“全部。”商然還沒說話,晉凌搶先說道。
“全部”吳通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全部。”商然說道,“剛才那胖伙計說,這一批的軍士,一共有三十九人,我全要了。”
“公主殿下。”吳通面有難色,“你若是要一個兩個,倒也罷了。這一下子三十九人全部拿走,兵部上官那里,我可不好交待啊。”
商然沉下臉來。
“殿下。一個兩個人,是兵部給殿下面子。”吳通看在眼里,臉色更苦,“你如果實在要這么多人,要么就要拿出殿下的監國手諭,要么就要花金元來買。否則,下官是領受了軍令的,實在不敢擅作主張。”
“那你告訴我,誰能作主”商然冷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