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后堂,一座小廳里,只有馮遠道與晉凌兩個人。
少年人仍是后怕不已。想到自己近乎使盡了渾身解數,仍無法奈何得了那譚花郎,若不是馮遠道及時出現,一條小命,或者說至少兩條腿要當場交待在這里。
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的,面臨生死的危機體驗了。
馮遠道靜靜地觀察著他,不急于說些什么。他知道,在這次對戰中,少年人肯定會有所收獲,有所領悟。
稍頃,見晉凌長長地吐了一口血,氣色有所恢復,才慢慢說道“小子,知道嗎,今日之事,其實你不是敗在了實力上,而是敗在了兩股大勢力的傾軋之上。”
“按理來講,晉華城黑道上的大幫會花狼幫的大當家譚花狼,是絕對不可能親自對你一個小他二十來歲的少年人出手的。他是高級仙師,即將邁入仙尊之境,博得個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名聲,不但對于花狼幫威名有損,對于他的修煉心境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還是來了,是南王商拓的二兒子商亮,或者說是二王子商煜殿下的勢力體系讓他來的。無非就是看你最近與大王子這一方面的力量走得過近,要借著打壓你,來向大殿下挑釁示威而已。”
“所以說,你敗在了勢力的傾軋之上,而不僅僅是實力上。”
“勢力傾軋”少年人把這個詞喃喃地念叨了一遍。
“沒錯,就是勢力傾軋,簡單來說就是王權爭奪。”馮遠道繼續為他釋疑,“你可能也聽過一些,因為商王病重,大王子商炯監國。他排行最長,為人敦實,沒犯過什么大錯,一旦商王駕崩,他就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繼位者。但是,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商王在任何場合,從來沒以書面或口頭方式,說過立儲之事,也從未把人選定下來。”
“商王的這種模糊的態度就給了二殿下商煜很大的鼓舞。他并不甘心日后為臣的這種局面,這兩年來他拼命拉攏朝中大臣,發展實力,勾結軍方,甚至勾聯外來勢力,包括血隱一族這樣的魔族分支,以求達到爭奪王權的目的。”
“自從你向大殿下獻上金剛隕鐵之后,你已經被深深打上了大王子殿下一黨的烙印,無論你如何辯解,這也是難以擺脫的。尤其是現在晉華城里有一種說法,說是你,擁有著仙念師的潛質,未來有可能成長為一名仙念師。這讓二王子一黨,頗為忌憚。”
“不管你未來能不能真正成為一名仙念師,他們都要趁你還成未長起來之時,將你扼殺”馮遠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譚花郎與你剛剛動手的情況,我在旁也看了,你確是一名仙念師。這下子,聽了譚花郎的回報,二殿下那邊,真正要緊張了。”
晉凌默認了。呃,好吧,為了掩蓋仙語鐲的存在,就當自己是什么仙念師吧。
“今日之事之后,大王子殿下會親自去向二殿下交涉問罪。”馮遠道繼續說道,“從宋鎮宇他們去燒你的獸場,到今日之事,一并向他們說道說道。二殿下一向跋扈,這次交涉不會有太理想的結果,但至少二殿下他們一段時間內不敢如今日一般明目張膽地以絕對實力對付你。當然,大殿下在這之中,也要妥協,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那我就多謝大殿下了。”晉凌說道。
“大家都是一條戰線上的人,理應同共進退,同氣連聲。”馮遠道說道,“大王子招攬你,也知道由于你的姓氏,會帶來很多麻煩,會招惹來很多無端的攻擊,也早有了準備。”
他瞄向堂外一群正在等待的軍士們,臉上憂色更重“你要護衛,直接花錢雇傭便是,為何非得要軍伍中人,還是前朝的軍士仙奴以后,這也將成為別人攻擊你的把柄與借口。”
“當過兵的人,純粹,忠誠。”晉凌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