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晉城,為何又改名為晉凌”他問道。
“大人,為何改名,這原因,你知道的。”晉凌苦笑了一下,遞過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又斜著瞟向了商振。
后者頓時有些尷尬地摸著鼻子。這不就是說因為自己當初對晉氏王族后人采取了趕盡殺絕,寧可錯殺不肯放過的策略,才使他改了名字,躲避追殺嘛。
谷梁當然知道,明知故問只是要看看這少年人對于這問題的反應。
“北晉內亂,原國主晉南山避亂失蹤,三十余年,下落不明。”谷梁說道,“在十年前,他的部屬帶著晉南山的部爵冊封文書和令牌,以及名為晉城的兒子,來到永夜帝國國都夜錦城的仙爵司,聲稱晉南山長年失蹤,恐怕身死,因此帶著他的獨子晉城前來繼承爵位。仙爵司的官員驗看了那晉城的血脈之后,確認是晉氏王族血脈,又確因晉南山長年不知所蹤,根據帝國爵位繼承令法,降爵一級,授予晉凌曲爵之爵位。”
“其實,像部爵、曲爵這類的副爵,根本不必仙爵司評定授予。王國的仙爵處在確認無誤之后,可以自行處置。但是北晉王國因為王朝更迭,所以仙爵司破格授予副爵之位。唉,堂堂一國國主,國破家亡,一代代爵位傳下來,本應是王爵之位,卻不得不降為了最低等的副爵。王國內亂,生死存亡,便是你改了名字的主要原因吧。”
谷梁搖頭嘆息著。
“是的,大人。”晉凌說道。
“大人。”商振更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改朝換代,這些事情是難免的。你也知道,北晉不是亡于我商氏之手,我商氏只是收拾了一片混亂的殘局而已”
“商王,你不必多做解釋。北晉的事,帝國朝中,已有論定。”谷梁擺手說道,“帝國朝中認為,結束北晉戰亂,使國家回歸一統,你還是有功的。之所以遲遲沒有給你的王位定論,還是因為晉姓當年,追隨永夜仙帝大人征伐四方,立下了汗馬功勞。子孫不肖,沒有將往昔的榮光繼承下來,但是這份功勞,夜帝大人還是記在心上的。”
“所以,在晉南山下落不明這些年里,雖然你再三向帝國仙爵司請求冊封王爵,要名正言順地成為北晉國主,仙爵司也還是不敢輕易決定。如今,晉王之子來投,正是兩全其美的事。”
聽了這話,商振才算緩緩出了一口氣。
谷梁接著又問了當初晉凌授爵后的情況,得知他換了姓名后,一直寄養于草原村楊大娘家,后來開仙成功,建立晉園的一些事。晉凌不能將仙語鐲的存在透露出一絲一毫,只是將自己從開仙到現在的經歷,歸結為幸運。
“我雖然才來到北晉,可是聽人說起,說是北晉王國新近崛起了一位少年,極可能具有仙念師的潛質。按我的猜想,你一路走到現在的成功,倒未必是幸運,是與你自身具有仙念師的潛質有關。”說起仙念師三個字,就連他這樣見多識廣的帝國官場老油條也不禁凝重起來。
“國師也曾這樣說過。”晉凌打蛇隨棍上,反正能掩蓋仙語鐲存在的理由,對他來說,都是好理由,“只是我到現在,也沒發現自己身上具有什么仙念師的能力。”
他頓了一頓,臉上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不是都說仙念師都不需要動用仙力,只是一個意念,就可以驅使周圍的萬事萬物,就可以殺人于無形這樣的能力,在我身上,可是半點也感覺不到。”
谷然啞然失笑“少年人,你想多了。仙念師在帝國是有一些人,可是他們的能力,沒有你說的那么懸乎。只是輔以仙力的修煉,顯得手段有些變化莫測罷了。而且,就我所知道的仙念師,其成長之路,無一不是歷練艱難險阻、九死一生的。大量的具有仙念師潛力的少年人,由于各類艱險,倒在了成為強者的路上,或是身死事消,或是走火入魔,或是陷入平庸”
“不管是在什么領域,想要成為拔尖的那些人,無不是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因為,這就是天地之間,萬物生長的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