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冷笑了,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他好容易搶了先機哪里會輕易讓出,所以他根本不等對方吟唱完畢,連忙吟唱道:
……風透湘簾花滿庭,庭前春色倍傷情:
閑苔院落門空掩,斜日欄桿人自憑。
憑欄人向東風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葉亂紛紛,花綻新紅葉凝碧。
霧裹煙封一萬株,烘樓照壁紅模糊。
天機燒破鴛鴦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進水來,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鮮艷何相類,花之顏色人之淚……
桃姬傻了,柳姥姥傻了,斗篷男子也傻了!
桃姬傻了,是因為隨著蕭明吟唱,濃濃的愁思從四處涌來,詩文辭賦圖上一處亭臺院落直接落下,而符圖四周,無數桃花擠破了天際紛落,將符圖空間籠罩。而那個跟桃姬相似的人形已經成型,看起來眉目跟桃姬一模一樣。
而人形眉目間那種柔弱凄然,如同刻在桃姬心中。
柳姥姥傻了,是因為柳姥姥似乎也透過時空,看到了久遠久遠以前的自己,哪個少女不懷春,誰沒有那段幽怨的過去?
至于斗篷男子,眼見蕭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這十六句詩詞一氣呵成,如同炒豆子般吟唱出來,根本不給斗篷男子吟詩的機會,而詩文辭賦圖只看詩詞文采,并不管吟唱符節的水平,這庭院輪廓氛圍一出,斗篷男子詩詞再強,怕也難以抵擋!
斗篷男子一咬牙,右手再次抖動,口中吟唱更加急促:
……閑想習池公宴罷,水蒲風絮夕陽天。
嫩綠輕懸似綴旒,路人遙見隔宮樓。
誰能更近丹墀種,解播皇風入九州……
可惜,固然四周有一些景色入目,但蕭明秀麗風景在前,斗篷男子這些怎么看都流于凡俗了!
蕭明見狀大喜,深吸一口氣,這次卻是用符節吟唱之法念出:
……若將人淚比桃花,淚自長流花自媚;
淚眼觀花淚易干,淚干春盡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飛人倦易黃昏;
一聲杜宇春歸盡,寂寞簾櫳空月痕……
蕭明聲音渺渺,好似繞梁,幾句“人淚”“淚眼”“淚干”,乃至“憔悴”。引得紛落的桃花都朵朵枯萎,而待得“杜宇春歸盡”,憑空又生一聲杜鵑啼血,枯萎的桃花盡染血絲!
寂寞簾櫳空月痕后,半輪彎月強行掛在半空,看起來如同淚滴,月華薄薄如水,凄涼一片……
斗篷男子恰是吟唱到:暖風晴日斷浮埃,廢路新條發釣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