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沖上來動手的幾個人都愣住了,他們只是化工廠的工作人員,聽了老板小舅子的招呼才過來的,犯不著為了這事去吃牢飯。看著朱立誠的氣勢,那被稱作然哥的小平頭也不敢自作主張了,沖著朱立誠說了句“你等著。”于是,就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喂,姐夫,剛才有人拿個相機在廠里排污口那里亂拍,我帶人將他圍住了,他說他是縣委辦的。您看該怎么辦”小平頭半彎著腰,恭敬地說。
“縣委辦的,真的、假的”電話里傳來一聲威嚴的問話。
小平頭連忙回答道“看那架勢應該是真的。”
“哦,你就這么、這么辦。”電話里傳來一陣低語。
“好的,好的。”小平頭連忙應聲回答。由于好吃懶做,姐夫平時就不這么待見自己,好不容易撈到個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表現。打完電話后,小平頭來到朱立誠面前,大聲說道“你小子就裝吧,等會就會有人來收拾你”
朱立誠昂著頭,握緊雙拳說“好啊,我等著。”
不一會功夫,忽然遠處的公路上警笛聲大作,由遠而近。警車停下以后,從上面下來兩個警察,小平頭趕忙迎上去,掏出煙來,一人遞上一根,然后沖著為首的黑臉警察說道“警官同志,這小子偷拍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還冒充縣委辦的工作人員。”
黑臉警察來到朱立誠跟前,大聲喝道“你小子膽子不小啊,銬上”
朱立誠連忙解釋“我真是縣委辦秘書科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
“你還嘴硬,等會到了所里看我怎么收拾你。”黑臉警察邊說邊狠狠地推了朱立誠一把。
第二天一早,朱立誠找后勤科長曹明領了一臺相機,然后直接奔向車站,上了去惠村鄉的班車。惠村緊靠小紀,三陽河由東向西貫穿整個惠村鄉。
到了惠村以后,朱立誠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往哪兒走,靈機一動,直接往三陽河邊走去。經過打聽,步行了二十多分鐘,朱立誠來到了三陽河邊,那河水,微微呈黑色,還發出一陣刺鼻的味道,心情頓時沉重起來。朱立誠看見不遠處有一戶農家,就邁步走了去過。雖說才九點多鐘,樹上的知了已經叫個不停了,朱立誠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口干舌燥,衣服上滿是汗液。
“大爺,您好,我是過路的,能給我點水喝嗎”朱立誠沖著正在大樹下納涼的一位老者說。
老人連忙從躺椅上起來,抹了抹眼睛,看著朱立誠說“小伙子,你是從哪來啊瞧你這一身汗。”說著,領著朱立誠往屋里走去。“給,小伙子喝水,這是我早晨就倒下來的涼開水。”
咕咚、咕咚,朱立誠把一大碗水倒進了嘴里,把碗放下,掏出根煙遞給了老漢。“大爺,您這水是自來水吧”朱立誠知道涇都的各個鄉鎮都已經通上了自來水,農村則還沒有。
“是啊,不吃自來水不行啊,你看那三陽河的水還能吃嗎”老人吸了口煙,無奈地說。
“那這水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老人回答道“以前這三陽河的水蠻清的,娃兒們經常在里面游泳啥的。自從前兩年那該死的化工廠來了以后,這水不但不能吃了,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你們就沒有向鄉里反應反應”朱立誠引導著老者。
“反應了啊,別說鄉里,我們連縣里都反應過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環保局也派人來過了,說檢查下來,什么指標正常,我們也不懂。但你看那河水,都變成黑色了,能正常嗎”老人指著不遠處的三陽河激動地說。
“您剛才說的化工廠在哪兒啊”朱立誠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老人的手指向了東南方向,恨恨地說“就在那。”
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朱立誠隱隱看見多個金屬罐狀的物體,看來這家化工廠的規模還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