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涵要是知道,自己剛才還贊賞不已的年輕鎮長竟有如此齷齪的想法時,那水瓶里的開水恐怕不是倒進他的杯子里,而是他的頭上。
第二天上午,朱立誠剛到辦公室,黃成才進來請示,問什么時候去丁東村。朱立誠說九點左右。喝了一會茶,匆匆翻看一下省、市兩級的黨報,這是朱立誠每天必做的事情,從未李志浩做秘書起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作為國家機器上面最微小的螺絲釘之一,怎能不及時了解上層的動態呢。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朱立誠就夾上包出了辦公室,曾若涵則拿起他的茶杯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樓下以后,看見黃成才正恭敬地站在了桑塔納的跟前,在他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則是副鎮長韓云霞和一個謝了頂的五十多歲的男子,估計應該是教育助理。見朱立誠走過來,黃成才連忙打開車門,幫著遮住車頂。
朱立誠受李志浩的影響并不喜歡如此做派,但為了防止黃成才有什么別的想法,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來,而是沖著對方微微的點頭示意。通過這兩天孫運喜和黃成才的表現,朱立誠已經看出兩人之間存在著明顯的競爭,甚至有些敵對的關系,這恰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此時二樓靠左邊一間辦公室的窗口處,站著的赫然就是黨政辦主任孫運喜,看了黃成才的表現,他起就不打一處來。這家伙號稱是書記的人,卻在鎮長的鞍前馬后忙個不停,真是又吃粽子又粘糖,哪兒有這么便宜的事。
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步以后,孫運喜已經打定了主意,整了整自己的衣褲,昂首挺胸向三樓裴濟的辦公室走去,當然在進書記辦公室門之前,他又會變成另一番姿態低頭、彎腰、收腹,滿臉諂笑。
朱立誠在上車以后,沖著黃成才說“成才主任,你也上車吧”
朱立誠知道鎮里的車不多,歸黨政辦使用的好像只有一輛,一般情況下,孫運喜用得比較多。
黃成才一聽朱立誠的招呼,很是開心,連忙順勢一步跨上車,隨即關緊了車門,曾若涵也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司機于勇緩緩開動了桑塔納。
韓云霞和教育助理合坐的暗紅色桑塔納,緊緊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鎮上沒有多遠,拐上了一條鄉村公路,又往前行駛了大約十多分鐘,突然發現路兩邊停滿了車子,有自行車、摩托車,還有兩三輛汽車,看看牌照,兩輛泯州的,居然有一輛是淮a打頭,顯然是應天的。
朱立誠看后疑惑不已,問坐在一邊的黃成才“成才主任,這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車子”
“這個是”黃成才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鎮長,這兒有個算命的先生,算得可準了,有不少外地人都趕過來找他算呢。”曾若涵見黃成才不方便開口,就接過了話頭。
“哦,小曾,你也來算過”朱立誠笑著問。
“沒沒有。”曾若涵連忙否認,其實上周譚艷蕓就帶她來這問過姻緣。
這雖是人之常情,那個少女不懷春呢,但現在發問的是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上司,她還真不好意思說來過。
黃成才見朱立誠聽了曾若涵的話后,臉上并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也大著膽子說“鎮長,我老婆前段時間來算過,有些事情還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說他算得很準,有些泯州和應天的老板特意開車過來讓他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