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運喜雖聽不明白分貝是個什么玩意,但朱立誠話中的關切之意,他還是聽得出來的。“鎮長,謝謝你關心了。”孫運喜不好意思地說,“就是為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十八、九歲了,整天不干正事,和一幫臭小子混在一起,搞三搞四的。昨天據說為了個小丫頭,把人家一個小伙子給打了。剛才人家的家長剛給我來了電話,還是我之前的一個同學的兒子,你看這事鬧的。”
既然朱立誠好心關注,孫運喜自然沒有任何隱瞞之意,于是竹筒倒豆子,把這件鬧心的事兒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你怎么不給他找點事做呢”朱立誠不解地問。
“怎么沒有找,我給他找了不下四家廠子了。”孫運喜無奈地說,“他總是干個十天半月的,就不去了,不是說工資低了,就是說活太累了。這年頭,活輕工資又高,就他那樣的初中畢業生,我到哪兒去給他找去。”
朱立誠看了孫運喜煩躁不安的表現,知道兒子是他的一塊心病,要是能幫他把這件事擺平了,那這人就算是徹底地收伏了。“你有沒有什么意向性”朱立誠試探著問。
“我哪兒還有什么意向,只要他能安安穩穩地呆在哪兒,少給我惹事,我就燒高香了。”孫運喜喃喃地說,“不過,這小子別的方面不行,與人交流的能力倒是不弱,有時候和我都一套一套的,也不知哪兒來的歪理邪說。”
“哦,這樣呀,那我來試試。”朱立誠遞了支煙給孫運喜說,“你家小子這樣的不適合呆在機關或是事業單位,我看就讓他到企業去,跟著廠里的那些外勤出去鍛煉鍛煉。”
孫運喜一聽,立即眉開眼笑,連忙為朱立誠點上火,嘴里恭敬地說道“鎮長能出手幫助,我可是求之不得了,一切聽憑您的安排。”孫運喜不愧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角色,他知道,朱立誠如果安排的話,怎么可能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呢,至少比自己之前安排的要強。
“這樣吧,我先去問問,過兩天再和你聯系。不過丑話說在前面,要是辦砸了,你老孫可別埋怨我呀”朱立誠半開玩笑地說。
“怎么會呢,鎮長,老孫感謝您還來不及。”孫運喜連忙說。這段時間以來,兒子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現在朱立誠愿意出手,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一個年紀輕輕的鎮長,要擺平一個企業的工作,那還不跟玩似的。
“鎮長,您過來,有什么吩咐”見自己的事辦妥了,孫運喜主動向朱立誠發出了詢問。
“噢,是這樣的,我準備在咱們鎮的小龍蝦上動點腦筋”朱立誠把事先和魏強商議的事情簡單地向孫運喜做了轉述。朱立誠呷了一口茶說“我的意思想請你們黨政辦配合著魏鎮長,先把這件事情先做起來。”
“沒問題,鎮長,這事情你盡管放心,我馬上就去和魏鎮長聯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們去做的。”孫運喜連忙說道。
孫運喜的這話已經把黃成才的那份直接承擔了下來,他當然有這個資格,畢竟他可以代表黨政辦,這也等于是在朱立誠跟前表了一個態。
“好,好,那就麻煩孫主任了”
“鎮長,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孫運喜巴結地說道“我送您”見朱立誠準備出門,孫運喜連忙說。
雖然朱立誠一再讓他留步,但他卻堅持一直送到三樓。
朱立誠看后只覺得好笑,看來任何人都有軟肋,你只要號準了脈,什么事都好說。幾天前,孫運喜對自己雖然依然熱情,但卻隱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而今天的表現和之前,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朱立誠到了辦公室以后,見沒什么事了,于是坐在椅子上,看起了當天的報紙。只要沒什么事,當天的黨報黨刊是朱立誠必看的,上面的信息雖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及時掌握上層的動態、意向,對自己來說,總是有益的。
朱立誠看了還不到十分鐘,電話鈴響了起來,拿起話筒,只聽見里面傳來了“說呀,說呀”的聲音。
朱立誠剛準備問是哪位,只聽電話里傳來了怯生生的女聲,“喂,是二哥嗎我是小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