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以后,曾琳故意停下了話茬,等待朱立誠的回答。
朱立誠見狀,嘴角微微向上一揚,說道“曾部長,不瞞您說,衛生局負責這事的同志確實向我匯報過了。我聽了以后,有點不太相信他們的話,這應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知為何”
曾琳聽了朱立誠的問話以后,心里暗贊了一聲,之前他一直聽外甥女曾若涵說這年青人如何如何出色,她還真有點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剛才的那兩句話,一點也不像出自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之口,該說的說了,該問的也問了,還讓聽的人沒有半點脾氣。
曾琳想了一下說道“朱市長,你剛才的那話一點沒錯,這確實是一件小事,小到連我這個宣傳部長來過問,都顯得多余,但現在不光我對這事很關心,連市委主要領導都很關心,所以我也很為難,才不得不否決了這個事情,還請你多多體諒。”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后大吃一驚,剛才曾琳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事不是她不同意,而是市委主要領導不同意。
這市委主要領導自然指的是蘇運杰,這樣的話,可就值得推敲了,蘇運杰為什么不同意電視臺播放讓老百姓舉報藥品虛高價格的流動字幕呢,這也有點太讓人費解了。
朱立誠想了一下,裝作一副不解的樣子問道“曾部長,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市委主要領導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妥嘛我真是好奇得緊。”
曾琳心里想到,這年青人真是太厲害了,要不是之前做了一番準備,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呢。曾琳裝作認真思考狀,過了好一會以后,才說道“朱市長,你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該怎么回答你,因為領導下指示的時候,我也不好多問什么,你說是吧”
朱立誠聽后點了點頭,其實不等田長業的提醒,他就已經提過自己無數次了。兩人又喝了有兩小杯,田長業終于醉倒了。
朱立誠早就發現他不能喝了,但是也沒有提醒他,現在對他來說,喝醉了,也未必是件壞事。
這一頓酒喝下來,朱立誠清楚地知道田長業心里最郁悶的不是從涇都灰溜溜地退場,而是至今為止,他都不清楚背后捅的這一刀,究竟是誰下的手,說他是死不瞑目一點也不為過。
自從在李志浩那得到準信以后,田長業的心里基本安定下來了,反正也就這么回事了,于是他搜腸刮肚地想,誰有可能向他下手,然而結果是令人失望的。足足兩天的時間,他不光在頭腦里想,而且把和他有過節的人,一個一個在紙上寫下來,然后對號入座,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這樣的結果差點沒把田長業給氣瘋了,真是遇見鬼了,被人踩了這么狠的一腳,要不是李志浩出手的話,估計仕途就毀在這了,到頭來居然都不知道是誰干的,恐怕很難有比這更郁悶的事情了。
朱立誠把田長業送到了樓上的房間,自從出事以后,田長業就沒有再回過家一直住在聚龍都里面。他本來準備直接去蘇夢雅那住的,后來細一考慮,沒有那樣去做,要是老婆起訴他一個重婚罪什么的,恐怕誰都救不了他了。
看著田長業酣睡的模樣,朱立誠再次覺得剛才的決斷是多么的正確,在這個時刻,大醉一場絕對是一個解脫,明天又可以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雖然喝了不少酒,朱立誠還是堅持把車開回了家,踉踉蹌蹌地上樓,打開防盜門以后,直奔臥室而去,倒在床上,直接一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