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昕此時猛地產生了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她甚至覺得自己連那些女人都不如。她們好得還要和客人談個價格呢,到她這,不光要倒貼錢開房間,而且一切都準備就緒以后,人家居然還不樂意過來了,難道要她哭著求著他來上她嗎
談昕想到這以后,眼淚不爭氣地留了出來,開始時還是小聲的啜泣,到后來竟嚎啕大哭起來。
她今天這一天還真是受夠了委屈,早晨先是張副校長的冷嘲熱諷。不知他是怎么知道她婆婆根本就不和他們住在一起,還遠在幾十公里以外的鄉下呢,她昨晚所說的婆婆生病自然就是假話了。
張副校長由此覺得受了她的愚弄,出言自然不會客氣。后來,就是林之泉的事情,那個戴著副小黑眼鏡的家伙,簡直太不是東西了,他哪兒是來黨校學習的,簡直就是來作威作福的。現在,唐浩成又是這樣一番做派,讓談昕倍感屈辱。
人的情緒壓抑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是需要發泄的,就如此時的談昕一樣,她如此這般的大哭大概足足持續了有十分鐘之久,哭聲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最終停了下來。
談昕站起身子,往衛生間走去,她旋開冷熱水雙用的龍頭,拿起毛巾慢慢地洗了臉,然后拿出包里化妝品仔細打扮了一番,隨即用力帶上門,高昂著頭,走了出去。
談昕的痛哭流涕最開始是一種發泄和委屈,到后來她已經顧不上哭了,而是忙著思索對策。作為官場女人,這點意識還是有的,她很清楚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只有積極的面對。
她覺得當初想要依附唐浩成的觀點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這樣的男人就算真的和他之間發生關系了,恐怕到了關鍵時刻,也不要指望他能當眾為你說話。一個連和女人上床都沒有勇氣的男人,你能指望他在校務會議的力排眾議,站出來力挺你嘛,那簡直和癡人說夢差不多。
有了這個出發點以后,談昕覺得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再留在這兒了,那不光意味著對唐浩成的妥協,更是對自身尊嚴的踐踏,他甚至覺得就是不做這個總務主任,也不給這樣的男人如此作踐自己的機會。
談昕走進九江大酒店大堂的時候,面對微笑地把房卡遞給了前臺,那女孩發現這房才剛開了一會,居然這么快就來退房了。她心里雖覺得好奇,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人家只要不少你錢,你管她住一天還是一分鐘。
結完帳以后,談昕遞過一張折疊工整的紙片,笑著對女孩說“小姐,麻煩你一件事情,一會要是有人來找803室的人,你就把這個給他。”
女孩聽后點了點頭,同時接過了談昕遞過的紙片,認真地收了起來。談昕道了一聲謝謝以后,款款地往外面走去。
她那張紙片上面其實什么也沒寫,只是一張白紙。她之所以要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便宜了唐浩成。
她知道這些高檔賓館里面都是有攝像頭的,她剛離開,唐浩成就進來了,并且有人將她留下的一張紙片給了他,又是這個華燈初上之時,離黨校十多公里外之地。你要說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她還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找唐浩成報開房的發票,除了撈回這幾百塊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給對方施加壓力。這些東西甚至可以成為她手里的武器,這樣唐浩成也不敢過分為難她了。
都說女人不好惹,她們的想法往往出人意料,并且很有效果,尤其是官場的女人,更是如此。談昕即使在委屈異常之時,方寸大亂之際,仍能使出這樣的手段,確實不得不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