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件事就是不偏不倚地出現了,發生了,將一個班級之中表面合群實為異類的兩人碰到一起了。
那是大概是五月初的一個下午,在上的那節課是體育課,但老師說了可以自由活動,本來不太熱衷于逃課的夏油杰想著今天隔著窗戶看見對面音樂樓走廊上飄過的怪物,難得放棄了和同學們打球,沿著那些愛躲懶的女生們走慣了的路線躲開了體育老師的巡查,繞了個彎走向音樂樓。
操場離音樂樓有很長一段距離,夏油杰頂著初夏的陽光,雙手插兜走在學校很寬敞的路上,拐過一個彎,腳步一頓,垂眸便看見了花壇旁邊已經被車軋死的野貓。
學校的瀝青路本就是灰黑色,沾了干涸的血也不太看出來,那上頭很長的一段血痕是夏油杰順著花壇瓷磚上的血跡撇過臉的時候才順帶看見的。
前因后果都不必細想,猜也知道,大約是哪個老師開車進學校的時候沒注意到貓,把它軋死之后心虛或者過意不去,匆匆把它的尸體扔到一邊就開車走了,連把它丟到花壇里面都不愿意。
未免有點太冷情。
如果夏油杰沒記錯的話,這只死掉的貓大約是他們班女生很青睞的那只。
通體雪白,眼睛碧綠,據說還有住校的女生會把它帶回宿舍幫它洗澡吹毛,現在它死了,大概有好多女生要為此掉眼淚了。
他本來該不管不顧拔腿就走,但還是不免想了一下待會兒下課后女生們如果走過這里見到它會多傷心,最后還是很體貼地彎下腰把這只貓放到了花壇之中,讓還算茂密的小樹叢遮掩住它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花壇邊緣瓷磚上沾染的血跡,決定在待會兒解決掉那個怪物之后帶著水桶回來幫忙沖洗一下。
怎么說呢,雖然這只貓的死和他根本沒關系,但,如果沒見到貓這樣凄慘的尸體,那些女生們大約只會覺得它跑走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也許被人收養了過上了更好的日子,總之會比面對這只貓就這樣死在一個普通的下午,連兇手都找不到這個事實要好吧。
夏油杰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而當他拎著水桶走到那個花壇旁邊時,卻看見剛剛被他親手丟進花叢中的那只白貓,此刻竟然乖巧地趴在某個女生的手臂上,隨著她撫摸的動作發出很溫柔的喵喵聲。
初夏的太陽斜斜地打在她棕色的發絲上,把她的頭發照成金棕色,將她本就白皙的手臂照的更白,像是在什么畫中似的。
而同時,坐在干凈花壇上的垂眸少女也終于注意到了完全沒有放輕腳步隱匿行蹤,此時就站在她不遠處的男生。
她遲疑地抬眸,先看見的是他拎著水桶的手,而后才有些猶豫地看向他的臉。
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刻,夏油杰很清晰地看見桃沢香松了一口氣,又向剛剛對著懷中白貓那樣輕松地笑了起來。
她低下頭,有點不舍得地揉了揉白貓,小聲對它叮囑,像是覺得它能聽懂似的和它說話“下次走路的時候要當心哦,咪咪。”
說完,她就松開了手,讓懷中的白貓落地,而那只死而復生的貓咪也很乖巧地扭過頭蹭了蹭她的腿,轉眼間便消失了。
“它”
即便是夏油杰,也在疑惑貓的死而復生和解釋它的死和自己并無關系之間猶豫了好久,才略略蹙著眉頭開口,選擇了后者“不是我殺的。”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少女抿著唇笑起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裙擺,一邊用很輕松地語氣附和他的話“當然啦,我知道夏油君肯定不是這樣的人嘛,而且你也沒法變出一輛車把它撞死吧”
大概是見到貓死而復生太震驚,在她這樣說之后,夏油杰才發現竟然也會不自覺地說這樣無意義的廢話了。
“那你”黑發少年一頓,那張溫柔的臉上很難得出現一點不自在,他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黑色短發,想起面前的少女來自橫濱,自然而然地詢問,“是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