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走路嗎如果要去看心理醫生的話,救護車就在樓下噢”
不知道為什么,聽見這一點也不慌張,事實上也彈指間就把怪物打飛的人的聲音,桃沢香只感覺劫后余生,卻又覺得這樣把剛剛她經歷的危險放在心上,還肆意開玩笑的家伙實在討厭。
她吸了吸鼻子,想不滿,可恐懼和不知道打哪來的失落卻讓她眼眶酸澀,她眨眨眼,眼淚就落下來了。
而此時,在一片淚水中,站在她身邊的高個子終于動了動腳步,他比她高好多,他進來的時候似乎打碎了什么,有光透進來,卻不特別糧,加上她淚眼朦朧,此時只能看見他模糊的外形,而后,聽見他清晰的聲音。
“啊,不是吧,哭了啊”
很輕松的語氣,很輕松的話,聽起來有些苦惱她的眼淚,可桃沢香也知道他大約是根本不在乎的,畢竟她只是被他救下來的一個普通路人而已。
于是,她心中剛涌動起來的一點不高興也消散了,她眨了眨眼,把臉埋進身前抱著的毛絨玩具熊里擦了擦,一面又悶聲悶氣地回答“沒有,謝謝你。”
說著,她抬眸,真正認真看向面前的男人。
和剛剛說話時給她的印象不同,這樣的男人居然沒穿那種夾克一類的外套,反而穿了一件似乎版型挺普通的短款羽絨服,但順著羽絨服拉到半截的拉鏈往上看去,對上那一雙藍色眼睛的時候,桃沢香腦中一切有關這個男人的想法都消失了。
唯一剩下的,只是簡單的,直白的驚艷,剛剛才勉強平復的心跳又一次加快,臉頰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燒紅,她閃爍眼眸,眨動眼睛,睫毛上下抖動,嘴唇張了張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而讓她這樣羞窘的男人只是垂下眸子看她,抿著唇帶著笑,依舊很輕松,桃沢香看不透他,只知道他年輕的臉上并沒露出任何與她羞澀有關的任何表情,也這才想到,像他這樣的人,大約見慣了這樣突如其來的喜愛。
于是,很快的,也許只有兩三秒,和任何一個處在這情況下該產生情緒的少女并無差別的桃沢香只覺得心中躍動的小鹿停了下來,在外表看,她像是只是短暫怔愣一下,被美色迷惑兩秒,而后便回過了神。
但即便如此,她好像還是有些話想說,可是謝謝剛剛已經說過,再說一遍便很傻,她咬著嘴唇,一邊想太宰先生的大衣還沒拿,也知道今天怕是拿不到,一邊又在為面前這個大約和她同齡的白發男生糾結。
可她還沒糾結完,就只聽見一聲轟響,剛剛還站在她面前的男生突然消失,竄出很遠,等桃沢香反應過來,順著聲音來的地方看過去,發現那個男生已站在剛剛那怪物在的地方了。
只是那怪物消失不見了。
“跟你說話,差點忘了它了。”
白發男生拍了拍手,像解決了什么完全不入眼的垃圾似的,滿不在乎地隨口抱怨了一句,而同時,剛剛漆黑一片的商場在他話音落下之時一片一片快速重新亮起了燈。
為這突如其來的光,桃沢香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眼中一下漫上生理性淚水,可還沒等她徹底習慣,已經解決一切事情的白發男生便拔腿就要走,桃沢香心里一慌,下意識出聲“唉,請等一下”
她說著,緊了緊手上捏著的包裝袋提手,又更用力地抱緊了身前的玩具熊,邁動步子,有些踉蹌地跑向為她這一聲停下來的男生,對方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手上拎著的東西,出奇地側過身等起她來。
“還有什么事要給我謝禮嗎”他這樣開口,似乎在開玩笑。
可桃沢香卻當了真,或者,不如說,她剛剛被美色蠱惑開口叫住他時本來就沒想好說什么,跑過來的時候也一直在想該怎么接茬,現在正好對方給了她臺階下,還不如順著下去。
反正他救了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