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是詛咒。
狂化祭壇顯然沒有能夠直接讓一個完全正常的獸人狂化的能力,它的作用只不過是一個催化劑,而這一批獸人,全部都早已經中了獸人祭司的“狂化詛咒”。因此哪怕沒有這座祭壇存在,它們自發狂化的概率也會大大提高。
而如果蘇文沒有猜錯,這些獸人苦工在被運往銀盔城的路上,恐怕就已經發生了數次狂化事件,但不知為何沒有引起商隊的警惕,依然被按照原計劃運了進來。因此,即使沒有兩名獸人祭司插手,現在也早該出現大規模爆發。
而這也意味著,這批獸人苦工的命運,早已經被確定了。它們哪怕最終幸運地躲掉狂化的結局,逃過了狂化同伴的追殺,也難免被“處理”掉。
沒有任何奴隸主,膽敢使用受到了狂化詛咒的獸人苦工。
蘇文向他們投去了憐憫的目光。但他也沒有辦法改變些什么,只能做到不自己來動手,讓他們盡可能多活一會了。
哪有什么皆大歡喜,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就是這么無奈。
至少,這些獸人,能夠快些回到它們信仰的“獸神”的懷抱,而不必在人類奴隸主的手下,受盡后半生的壓迫折磨吧。
這大概是對它們唯一的安慰了。
蘇文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回到了獸人祭司所在的位置,只見她的尸體依然保持著原樣,并沒有被周圍的獸人觸碰過。
在不遠處,蘇文還看到了那個在外面被自己遠距離爆頭的獸人祭司的尸體。她顯然被她的姐妹帶了回來,此時整理好遺容,但臉上的彈孔直接把嘴巴和一半鼻子都削沒了,因此看起來并不怎么安詳。
蘇文回頭找他們,自然是為了戰利品。方才情況緊急,來不及搜刮,此時排除了危險,他自然不會放過這筆額外收益。
經過一番搜索,除了兩根法杖之外,蘇文更收獲幾瓶不知名藥劑和卷軸,外加共計十二枚五彩斑斕的魔法戒指,作用同樣未知,以及雜物若干。當然,不值錢或太過私人的雜物,比如衣服褲子普通首飾這些,蘇文沒有收集,他還沒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做完這件最重要的事后,蘇文沒有在地下大樓里多做停留,最后一次幫這些獸人苦工清理了幾只狂化者后,便離開了此地。
自己的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沒必要太過掛念。
大樓之外的街區里依然一片寂靜,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幸存者躲藏其中。但搜救他們是裁決騎士團的事情了,至于剩余可能出現的狂化獸人,沒有了獸人祭司在背后指揮,也無法再翻起什么風浪。
唯一離開交易中心的通道口處,歌莉斯坦和她的手下依然在此牢牢把守。好消息是,比起自己離開時候的殘兵敗將,早已有了新的裁決騎士大隊趕到此處,將通道堵得水泄不通,哪怕再有上百個狂化獸人沖出來,也未必能夠討得到便宜。
而見到蘇文歸來,歌莉斯坦率先對他遠遠行了個騎士禮。
緊接著,嘩啦啦一片,近百名裁決騎士,都對蘇文行禮。這浩大的場景,把蘇文看得是一陣頭皮發麻,深感不適平時這群家伙早就該如臨大敵,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了,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顯得格外詭異。
他并不想跟這群人多做交流,現在只想快點離開此地,完成任務。
但對方卻似乎沒有立刻打算讓開路。
為首的歌莉斯坦盯著蘇文,她的傷口已經經過了簡單的包扎,此時昂首挺胸,恢復了裁決騎士團長的氣勢。
“高階魔法師,能否報上你的名字”
她大聲問道。
蘇文毫不猶豫地答道“不能。”
“哼,無名之徒。”歌莉斯坦發出了冷哼聲,“不肯報上姓名也沒關系,我問你,你是否殺害了布萊德唐頓”
蘇文“”
他差點忍不住想要豎個中指給這個家伙,剛才還率人對自己行騎士禮,一副見到了救命恩人的尊敬模樣,下一秒就開始興師問罪,果然是腦子有坑吧。他看向周圍同樣感到吃驚、甚至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裁決騎士們,心想裁決騎士團的首領這么榆木腦袋,真是為你們這些小弟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