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將一切即收眼底的繡橘,看到康眠雪如此狼狽,確實忍不住低頭偷笑。
“干嘛還偷笑,想笑就大聲笑出來吧。”康眠雪沒好氣的白了繡橘一眼。
她今日的確被虞夫人嚇到,一人竟然可以產生如此大的變化,這也是她從未想過的。
“倒不是奴婢想笑,只是看見虞夫人,有些替其不值。”繡橘低下頭,若世間門男子都如那位謝總督,這女子家又有哪里是活路可言。
虞夫人家世好,容貌好,能力更好,可就是如此之人,照舊也是遭受到這些待遇。
像她們這些小門小戶又該如何。難不成真的像那無依之浮萍,隨波蕩漾嗎
康眠雪看了一眼,一臉難說難明的繡橘,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她從未想過虞夫人之事,竟會造成如此多的觸動,且不說虞夫人自身的變化。如繡橘之流見證此事之人,具也產生了潛移默化。
“身為女子,于這世上本就艱難萬分,因此卻是要更加自愛自尊才是,這并非是讓女子依附于男子生存,而是更加的獨立,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康眠雪淡淡說道,她并不指望繡橘此時便可了解她說話中的真意,卻只希望這話能成為一點火種。
回到正院,康眠雪揮退聽到自己所言便一直精神恍惚的繡橘,自己躺在床上睡去。這些日子雖面上不顯,她卻也一直擔憂著這件事兒的進展,此時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待從昏睡中醒來,康眠雪便感覺身邊有人,她闔著美目也不睜開,手指輕推,口中嫌棄“你怎么擾人清夢。”
“呵。”司徒源輕笑一聲,入耳滿是寵溺,他起身側躺下來,將康眠雪護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見她明明醒來也不肯睜開雙眸,無奈搖頭在耳邊說道“雪寶,起來了,仔細晚上過了困,你該難受了。”
康眠雪睜開一只眼,瞥了眼司徒源,翻身而躺,將后腦勺對著對方。
“哎,你還不起來我可是特地讓人運了嶺南的荔枝來呢”司徒源看著妻子鬧脾氣,更是愛得無可無不可,忍不住低聲逗弄對方。
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荔枝終于送到,康眠雪瞬間門精神起來,她坐直身子聽著司徒源說“可是真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快,我以為還要四日呢。”
司徒源一笑,起身聊開簾幔,讓丫鬟們可以進來伺候。
“這次也是趕巧,正好趕上邸報送達,便跟著一起過來,是以比預計快了幾日。
我剛才已經讓人撿出來一部分放在冰窖之中,此時吃卻是正好。”
康眠雪生平便有個愛好,就是荔枝,此雖是楊貴妃的心頭之好,但是卻并不妨礙如若柳扶風的康眠雪為它傾倒。
因時間門已晚,康眠雪不耐煩梳繁復的發型,便直接讓丫頭將頭發梳順,然后用一根紅繩系了起來。
她本就看著年幼,如此一來,看起來不過是剛剛及笄之年。
待康眠雪坐在桌前,司徒源早就拿了一只瑪瑙碗,其中放著撥好的荔枝。
“嗯,好好吃啊。給黛玉和照姐兒她們送去了嗎”康眠雪將一顆放在口中,然后又拿起一顆送到司徒源唇邊。
司徒源張嘴咽下說道“你放心,早已經送了過去。連帶著父皇那邊,也已經逐人連夜送到了宮里,這里的都是咱們的。”
見司徒源已經安排好,康眠雪也不多問,點了點頭繼續吃荔枝,又吃了有個,司徒源卻是將剩余的端走,不肯給她。
“這荔枝性熱,你如此已吃了不少,待用過了晚膳,臨睡前再吃可好”
康眠雪聽了這話也不說話,只是像是極為失落般的垂下頭。
這副模樣卻是司徒源最為見不得的,他每日里只希望康眠雪能夠神采飛揚,便是他的所求。
如今一見妻子如此沮喪,當下是忙不迭地又撥了四個荔枝,放到對方面前,博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