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繡橘進來稟報,卻是江南那邊回信,并沒有找到胡華,此人自春闈后便消失不見。
康眠雪揮手讓對方退下,若是所料不錯,恐怕這胡華也是兇多吉少。
這樣一來,李書生便是唯一的證人,卻是不能出半點紕漏。
“你卻不用擔心他,這小子最近幾日恢復的極好,偏他和尤大頭竟然混到了一起。”司徒源想到這幾日自己所見到的,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誰能想到尤總兵那個莽漢,竟和春闈的舉子混到了一起。
康眠雪聽他說的有趣,耳中仔細聽著手,仍舊在對方的手掌上描繪。
倒是這番舉動讓司徒源有些不適,但是看到妻子出神的模樣,他暗自忍耐下來。
自己夫妻二人,已經許久未曾有這樣安逸的片刻寧靜,司徒源看向窗外也有些出神,從這里望去正是對著暖閣的花園。
那里面此時正郁郁蔥蔥,一顆粗壯的石榴樹就立在對面,因著還不是開花的季節,此時上面只有。綠葉懸掛其上一陣風吹過沙沙作響,倒是添了幾分趣味。
司徒源盯著石榴樹,心中有幾分得意,這石榴樹是自己當初特地移植而來。
只因為這石榴樹乃是當年兩人在京城相聚之時,在院中栽種。
卻也到底是了卻了自己心中的一樁牽掛。
兩人此時氣氛正好,可惜因為他們二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讓有些人直接亂了陣腳。
此時的翊坤宮中,甄貴妃一身貴妃朝服,帶著一串鴿血紅朝珠,背云是一塊嬰兒拳頭大的金黃蜜蠟。
這套是新做好的衣服,待到八月十五才會穿。
宮女們將一件件首飾仔細的佩戴在她身上,她比雍和帝尚且大了兩歲,但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卻是極為年輕,且舉止雍容。
與其相對的便是司徒灃,雍和帝長相雖非俊美之人卻也不差,至于貴妃則更是容貌出眾,偏偏司徒灃卻是將兩人的優點盡數拋棄,又有些肥壯。
好在他還算眉清目秀,看著雖是有些胖,但至少還算得上平易近人,只是此時卻是臉色極為難看,讓人瞧了值得太過狠厲。
甄貴妃指揮著小丫鬟,將一串流蘇耳飾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對著銀相掐絲琺瑯鏡子鏡仔細端詳。
看著兒子如此自亂陣腳,她眼中顯過幾絲嫌棄,然則到底是自己獨生愛子,卻也不能多說些什么,只緩緩開口勸誡對方
“我早和你說過要交好羲和,你卻遲遲礙于面子不肯行動,如今卻是人家得上升高位。”
甄貴妃的話中隱約帶出幾絲醋意,確實她有些不滿雍和帝的獨斷專行。
當然她更看不上的是兒子現在這一副模樣。
司徒灃無奈搖頭卻是,不知該對母親如何講述,他哪里是因為嫉妒羲和,而是因為擔憂羲和因著陳御史之事,而遷怒自己。
他忍不住有些苦澀,按理說應該是身為女子的羲和向他諂媚,偏偏對方連諂媚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看著甄貴妃對自己有些不滿的表情,他心中卻是一個不知該如何講述。
總不能告訴自己母親,他曾經三番兩次拉攏對方,偏偏對方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吧。
甄貴妃畢竟是宮中沉浮多年,只一見司徒灃的表情,便知曉對方曾經拉攏過,但是卻失敗了。
這對他們卻并非是件好事,甄貴妃臉色陰沉,揮手讓宮女們離開。
“你不會對羲和他們做了些什么吧”甄貴妃眼前劃過羲和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她對其母本就滿是芥蒂,這羲和又比其母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司徒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對于自家母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模樣十分不滿。
“你這脾氣什么時候能改,城府,總要有些城府。”
此時甄貴妃還不知曉,就在一個月后,她的城府也瞬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