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的話讓馮紫英一瞬間,險些淚流滿面,他顯得極為懵懂,踟躕半天才說“若是我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罵我”
這話一出倒是讓柳湘蓮盯著對方瞧了兩眼,竟然會擔心他的看法,這小子竟然轉性
要知道這馮紫英一向是一副紈绔模樣,天不怕地不怕。能讓他皺皺眉頭的,恐怕也就是他父母。
連一向秉公的侯爺對其走多少有幾分偏重,可偏偏這小子卻是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每每做些舉動讓侯爺氣鬧。
從來都不想,若非是侯爺手下留情,就憑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夠侯爺好好收拾他一頓的。
每日還如此懵懂無知,是以柳湘蓮聽完對方的講述之后,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
他現在只想將眼前這家伙,丟到外面水井里去冷靜一下,然后自己再向侯爺負荊請罪。
“好哥哥,柳大哥,你幫我把骨頭接上好不好大不了等一下我寫完信,你再把骨頭給我拆開。”
馮紫英見柳湘蓮轉身要走,趕緊喊出聲。
“唉,你要寫什么我替你寫,你卻如此老實在床上躺著,這脫臼是可以隨便插拔嗎”柳湘蓮搖頭嘆氣,到底還是無法對他狠下心來,是以干脆坐在桌旁盯著馮紫英,等對方將信件的內容說出。
然而讓他大失所望的是馮紫英,竟然聽到這話立刻緊緊抿緊嘴唇,一個字不再往外吐。
一副你要么替我將四肢接上,我自己寫信,要么就干脆這樣,我一個字都不說。
這一番情態,讓柳湘蓮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反射性的多疑起來,盯著對方“你要寫什么東西難不成還是不能被人所知的”
聽到被人所知四個字,馮紫英臉頰微紅,眼神也有些游離,只是他仍舊堅持“這事兒卻不能讓柳大哥看到。”
柳湘蓮被這話氣樂了,他走到趴在床上的馮紫英身邊,用手輕輕戳了兩下對方的如同軟面條般的胳膊,口中打趣“就你這樣還逞英雄呢
侯爺有吩咐過什么時候可以接上嗎”
這脫臼雖然疼痛,卻是若是手法合適便不會對筋骨產生傷害,是以司徒源才如此處罰的。
而柳湘蓮會詢問對方何時能夠將其歸位,也是因為如此。
兩人正說著,便看到蕭子若走進房間,心知對方是帶著侯爺的命令,便將視線都轉移到對方身上。
“侯爺有命,現在可以給小將軍將脫臼的四肢接回去了。”蕭子若淡淡地將司徒源的命令傳達。
既然侯爺有命,柳湘蓮手下,便利索的將馮紫英的關節接上。
馮紫英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便起來,揉揉自己略有些酸脹的關節,嘆息說道“太不容易了,終于可以自由活動。
你們還在這里干什么我卻是要趕緊寫信,你們二位該干嘛干嘛去。”
說著竟然想要伸手趕人,柳湘蓮被他的舉動給氣笑了,點點對方說道“我先去給侯爺回報,待我回來,咱倆卻是做過一場。”
將此話說完,便跟蕭子若轉身向門外走去,還不忘極為體貼的替對方將門關上。
馮紫英心中,只想對方此時走的輕巧些。至于待會兒回來自己卻是皮肉更痛,他現在卻也不想這些,趕緊走到書桌處將紙筆放好,又仔細的磨好墨汁,這才提起筆書寫家信。
信箋前面還算正常,是將自己最近的行程,對父母一一言明,到了后面卻有些不對。
他將與迎春的相遇一一描述,并且在后附上自己對于這位榮國府的小姐一見傾心,非其不娶。
馮紫英將其通讀一遍,自覺心中歡喜,這才滿意的將其用火漆封好,等會兒交給驛站送回京城神威將軍府。
他卻不知道,馮唐收到此信,卻是被對方驚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