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吼“好你這個奴才,竟然敢攔著我
我偏要進去看看,邢氏她卻是想要如何我才是這個家的主子。”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繼續聽清楚門外來者何人。竟然是賈赦站在門外不顧臉面的大吼,邢夫人正捻著十八子的手一停,雙眸中閃過厭惡。
她專心研學大慶律已有半載,此時身上漸漸多出一股子凜冽的氣息。此時聽了賈赦在門口胡亂嚷嚷,卻是心中煩躁,氣勢更盛。
賈璉看在眼里,趕緊低頭假裝看不到,心中卻琢磨著太太卻是越發的嚇人了。
只是賈璉此時卻沒有那個膽子敢替自家父親多做解釋,只看邢夫人身上不停冒出的涼氣。
便知曉對方此時有多么生氣,還要依靠著母親為自己謀劃的賈璉,又如何肯為了此事而惡了對方。
是以,賈璉只是站起身行走到邢夫人身側,低頭垂立不語。
邢夫人瞧見賈璉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不過馬上便又聽到門外賈赦的嚷嚷聲,她只覺得額角突突直跳。
有心不理對方,可是對方這副模樣卻是不像等下便走的樣子。若是讓其一直在這里胡吣,卻也不知道會說出些什么來。
況且賈赦此時嗓門極大,他在院中撒野,豈不是丟人丟到家了。
“罷了,王順家的請大老爺進來吧。”邢夫人心中左右思量,到底是將賈赦放了進來,他坐在炕邊卻未有想要起身行禮的模樣,只是口中冷淡的吩咐。
而門外站著挨罵的王順家的,聽聞此言,如蒙大赦,趕緊撩開門簾請賈赦進去。
賈赦冷哼一聲,卻是到底并未和王順家的稚氣,畢竟他的重點卻也不在這婆子身上。
一進屋子,他便瞧見站在地中央的賈璉,又看著盤腿坐在炕上的邢夫人。見其竟半點沒有打算起身行禮的模樣,忍不住心頭火起氣不打一處來。
只是又瞧見邢夫人恢復明艷大方的容貌,心中忍不住又帶了幾分酸澀,是以此時情緒卻是顯得有些復雜。
邢夫人此時卻壓根不去想,賈赦此時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想趕緊讓對方說完便走,免得留在自己面前礙眼。
如今的邢夫人卻是對賈赦嫌棄的緊,且每每看到對方便想起,其給自己下藥之事,忍不住心下暗恨。
看賈赦仿佛是傻了一般,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自己,邢夫人率先打破室內的寂靜,卻是希望對方能夠早說早離去。
“大老爺卻是不知有何事,到我這兒來”
此時的邢夫人,早已沒了心思與賈赦虛與委蛇,干脆將話挑明,讓對方說罷趕緊走。
邢夫人口中說著拿起桌上的青花茶盞,便要飲茶,她素日里最為愛惜的便是自己的一雙手。
每日里都要護理,這些日子因她心中想開,是以不但本人榮光煥發,一雙手看起來竟是如同白玉雕刻一般。
此時手中捏著青花瓷蓋碗,卻是藍白相映,竟分不出哪一塊兒是瓷器,哪一塊兒又是手指
賈赦素日里慣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是以見到如此情景,只覺得口干舌燥。想上前去摸上一把,只是身形剛動,便被邢夫人一記眼刀定在當場。
被邢夫人的氣勢嚇到,賈赦卻是此時有幾分惱羞成怒,他看著邢夫人,心中卻是回想當初,其對自己每每多有奉承的日子。
然而他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邢夫人已經與往日再不相同,只看那筆直如松的坐姿簡單而不簡陋的打扮。明明所穿不過是居家的常服,偏生看著卻如同穿著鳳冠霞帔一般的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