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聽到賈赦的言語,心中也是一愣,不過她馬上便想明白,忍不住冷笑。
這天津官員之事,此時已經出了有月余。恐怕好的職位早已經被瓜分干凈,由此可見,賈家早已經被驅逐于勛貴圈。
邢夫人早在二十幾天前,便已經知曉此事,當時也曾經想過,是否要告知賈母做一二籌謀。只是后來見其,未免太過難看,是以干脆便撂了手去。
她對這個根本不感興趣,但卻反而想要知道,老太太到底想要將什么人推在其上。
若是其中有賈璉之名,她卻也到底要說一句,賈母終歸還算得上有兩分正事。
“我卻是不知道老太太打算抬舉誰呀,老爺知道嗎”邢夫人看著賈赦,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她此時面無表情,柳眉不動,丹鳳眼只用眼白瞥向賈赦,唇角抿得緊緊。瞧著竟有股子冷艷高傲之態,只見得賈赦忍不住蠢蠢欲動。
只是邢夫人此時氣勢極盛,賈赦剛想湊近,便被她一個冷眼凍在當場。
聽到對方此言,便趕緊湊趣說道“這是自然知道的,我卻是心里清楚。
據老太太說,若是有三四品以上的,便給老二琢磨下,畢竟老二如今,已在工部呆了十幾年,仍舊是看不著升遷的苗頭。
若是沒有,五品六品這類的,便考慮史家那邊,還有王家有個族侄,也是打算湊一腳的。”
賈赦卻是將此事說得清清楚楚,他顯得極為得意,似是想要得到邢夫人的夸獎。
然而可惜的是,邢夫人聽聞此言,忍不住怒極反笑。
她冷冷地盯著賈赦,簡直感嘆,其人腦袋里邊到底是什么要知道他親生嫡子,此時尚且是個白身,竟然為別人奔走。
邢夫人冷笑說道“大老爺真是高風亮節呀,我卻是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璉兒如今,仍舊是個白身,連個虛職都沒有。前兒鳳姐兒說要給璉兒捐個虛職,偏偏你們一個個地都攔著。
如今有了好去處,卻沒有一個想著他,我卻是真的不明白。這璉兒又不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能想到對方,你們卻想不到真真的好笑。”
邢夫人的話如同一陣暴雨砸在賈赦的臉上,讓他竟一時覺得有些頭昏腦脹。待反應過來,仔細想想,不得不說邢夫人這話所言非虛,卻是讓他有些理虧。
他自己是真的沒有想到,此時賈璉還沒有官職,在他看來,賈璉日后定然是繼承自己的將軍爵位,是以無官職卻是不太重要。
也因為如此,當時鳳姐說要捐虛職之時,他才表示反對,此時卻也是反應過來。
如今并非是虛職,而是堂堂正正的實職官員,為何老太太竟沒有提賈璉一句
反而是將王家,和史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算上。
只是他到底是被賈母多年搓磨,只知道一味奉承賈母。
是以對邢夫人的話,雖心中略有狐疑,去轉念一想,便將老太太當日所言,來反駁邢夫人
“璉兒,日后定然會繼承我的爵位,哪里又需要出京,你見過咱們四王八公中,哪一家的嫡子會跑到外面去做官。
你這小家子氣,到底是沒落戶出來的,要知道這京城可是天子腳下。哪里知曉,卻是有多少外地的官員,削尖了腦袋都想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