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小女子先告退。”
迎春說著,輕輕一禮便要轉身離開。
她后面那鋸了嘴的葫蘆馮紫英,見其竟毫不留戀地要走,一時著急,一個近身便又擋在迎春的面前。
因迎春并未想到對方的身形那么快,結果兩人幾乎差點撞在一起。
馮紫英只覺得一股子幽香竄入鼻翼,他瞬間門僵硬在當場。
迎春嚇得向后一跳,捂住胸口一副驚愕模樣,見馮紫英也是一副呆滯的模樣,心中的惱怒卻是如同冰雪消融。
只是到底還是有幾分惱怒,是以,她難得的上前一步。在馮紫英靴子上直接踩了一腳,便撩起裙擺向園子門口跑去,遠遠地可以看到對方唇角上彎彎的笑容。
自覺唐突佳人的馮紫英,此時卻是急得不知所措,抓耳撓腮,口中就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是,我那個我沒有,我就是真的不是”
這一串亂七八糟的話冒出來,放下裙子往門口走的迎春眨眨眼睛,忍不住捂住唇齒笑起來。
馮紫英也是覺得有些面上無光,他抱著錦盒,想將自己埋在錦盒之中,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迎春跑了兩步,便覺得身后安靜,她回頭望向對方,竟然發現馮紫英,仿佛是只被丟棄的幼犬一般萎縮在園中。
迎春看著對方如此心中有一些酸軟,她停住腳步轉身向前走了兩步,輕聲說道“馮大人,古人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云奔者為妾,是以若是真的馮大人有意垂青,還請尊重。”
迎春說完,也不管馮紫英聽不聽懂,便快步離去。
她穿著一套淺紫色的紗裙,此時微風飄起,隨著她遠去的動作,竟像一朵紫云,翩然消失。
馮紫英看著迎春消失的背影發呆,過了好一會子,這才有些失魂落魄的,抱著錦盒回到后面他與柳湘蓮的住所。
這里是行宮偏外面的一個小院,平素里只有他們二人居住,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兩人各住著東邊廂房的兩間門,中間門的主屋便當做花廳使用。
是以他這副模樣,卻是被坐在花廳之中的柳湘蓮看得一清二楚。
柳湘蓮今日難得有個休息,是以雖練功不綴,到底是松散了一些,結果便看到馮紫英,一臉失魂落魄地抱著匣子進來。
他瞧了一眼馮紫英手上的錦盒便想起,這不是前兒公主娘娘所賜的那套首飾嗎聯想對方近日的狀態,心中卻是知曉幾分。
“你這卻是一副什么樣子,難不成被人家拒絕了”坐在廳中的柳湘蓮瞧著仿若游魂的馮紫英,輕聲詢問道。
這家伙素日里極為話嘮,又極其活泛,是以今日此時猛的安靜下來,倒讓柳湘蓮有些不適應。
他看向對方眼中滿是好奇,似是不明白到底因為何事,馮紫英卻變得如此。
馮紫英有些無精打采的點頭,后來又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盯著柳湘蓮看去。
仿佛是那無家可歸的流民,見到豐盛宴席一般的模樣。
柳湘蓮被他瞧得身上有些惡寒,擰緊眉毛忍住想要后退的動作,肅聲說道“你這廝卻是要干嘛為何如此表情,還不趕緊說。你若不說,我便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