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薛蟠急得頭上冒汗,與臉上的灰塵合在一起竟是一道一道的泥印,卻是狼狽異常。
寶釵見哥哥如此忍不住破涕為笑,從懷中掏出手帕,先替自己擦干淚痕,這才有替哥哥拂去面容上的泥痕。
兄妹間這一番互動,卻是極為熱鬧,康眠雪一只手拄著下巴,看著極為有趣。
先不說寶釵,只薛蟠一人,便并未如所想之中那般齷齪,反而從其身上,能夠一眼便看出有些憨直。
當然這并非是說薛蟠相貌丑陋,正好相反,他經過這幾日的操練,卻是瘦下了兩大圈。
看起來雖非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多少卻是帶著些許清秀,且書卷氣極重。
雖然康眠雪壓根沒有想明白,這每日看到書便昏昏欲睡的人,又如何會有所謂的書卷之氣。
但是這卻并不耽誤薛蟠,假裝自己很有學問的模樣。但是往往卻裝不過三刻,你只看誰家舉子會將扇子插在后脖頸,便可知對方到底有多么憨直。
康眠雪此時聽二人訴說別情,一時哭笑,一時悲喜,只覺得看起來極為鮮活,她卻是最為喜歡是這樣之人。
寶釵又拉著薛蟠給康眠雪行禮,口中滿是溢美之詞,一時之間卻也覺得十分有趣。
只是康眠雪卻不得不,給寶釵潑盆冷水。
“寶釵,卻有一事,你要明了。此時你兄長雖然未死,然則其現在卻不能夠在江南露面。
何況他已經的我家侯爺的推薦,前往西山神武營,若是其能在半年之內從神武營站著走出來,那么日后未免不能立下一番事業。”
康眠雪并非是夸張,要知道神武營隨便薅出一名軍士,便可與總兵纏斗,是以神武營的待遇,比之普通軍營足足要高了兩倍,可以說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一名普通的神武營軍士,便可以養活一家七八口,一名神武營軍士每月的月錢,足足有五兩之多。
況且司徒源卻是不吃空餉的,是以每一個神武營軍士皆勇猛善戰。該因待遇好,且無后顧之憂,自然奮力拼殺。要知這以命相搏,氣勢為王,神武營如此一來,有哪也有不贏之說。
薛盤聽聞康眠雪之言,卻是趕緊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妹妹我卻是不能夠回轉家中,此時未必沒有甄家的人盯著咱們。”薛盤不似寶釵,其說話憨直得緊,是以竟直接將事情背后之人吐了出來。
薛蟠的話,讓寶釵聽在耳中,忍不住一僵。
她反射性的看一下康眠雪,想要知道對方究竟是何種想法,然而她唯一所看到的便是,康眠雪那副唇角含笑的模樣,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寶釵因之前兩人的一次機鋒,早已經對康眠雪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感,此時見她神態平靜。
心中哪里不曾清楚,對方根本就是已經知曉此事,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都在他人的監視之中,這讓寶釵更加覺得不安。
康眠雪看看臉頰緋紅,滿臉糾結的寶釵,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容,看著薛蟠輕聲說道“薛蟠,你便好好與你妹妹說,也方便她休要胡思亂想。”
康眠雪口中打趣,掩蓋住自己眼中劃過的一抹算計。她如今卻是對薛家兄妹,起了一絲興趣,有些想要知曉她們兄妹日后會有如何的變化。
希望眼前的人,不會讓她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