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曉,畏首畏尾日后必承其害。
而此時,司徒源也正是如同康眠雪以所說一般,遇到了此等之事。
因田巡撫之事告一段落,下一步卻是最為麻煩的證據總結以及各涉及官員的升降調配問題。
田巡撫在江南接近十幾年,上下涉及官員大小足足四五十人,是以司徒源便將林如海、康賀年、師爺幾人招到書房,卻是提前準備好預案。
免得江南百姓因這場風暴而產生不必要的動蕩,江南乃是歷代重鎮,卻是經不起任何一點風波。
其中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田巡撫之案雖完結,然江南甄家仍舊在,卻是讓幾人仍舊是如坐針氈。
此時甄家宛若江南的附骨之蛆,一日不除,卻是一日成害。
甄家深根江南接近一甲子,在官場中更是盤根錯節、難以梳理,即便是司徒源想要將其拔除,卻也要考慮是否會使得江南出現大變。
是以,卻是要將此事,仔細穩妥研究之后才好下手。
師爺自然是最先開口的,對于甄家,他卻是最為了解,此時的甄家,早已沒有了當年忠君愛國之心,只剩下無盡的貪婪之欲。
每每眼看甄家之所行,無半點世家之風度,且只剩饕餮之貪欲。
“江南甄家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其大如山,然則其中內部爭斗非常之多。
十年前,曾有一只嫡支因爭奪甄家之族長位失敗,其人竟不惜斷腕之疼,離開江南自立門戶,是以這么多年來,已經不知蹤影。日后若是遇到,卻要極為謹慎才好。”
師爺本來在說甄家的勢力分布,卻無意中說起十年前的一樁往事。
此事卻也是他聽說而來,當時并未親歷,不過是兩房爭奪嫡支族長之位,最后被甄老夫人算計得家主暴斃身亡。
司徒源聽到這里心下一動,卻是覺得似乎有些耳熟的樣子,忍不住張口詢問師爺道“既然暴斃,難道就沒有官府的仵作前來驗尸嗎要知道若是仵作包庇,他可是連坐的。”
若不是將仵作買通,難不成這甄家真的藏著什么手段。無計可尋,天衣無縫然則司徒源相信風過留聲,必不可能出現那種完全無解的。
若是甄家之人真的有此手段,那么其卻是再不能留,畢竟誰也無法知曉甄家之人會用此做些什么。
師爺點頭說道“此事仵作倒是有來驗尸,也說了其中,死因卻是最終以意外結案。
屬下也是后來聽說,之后潛心研究,才知曉其中奧秘,可算得上接近天衣無縫之術。”
一旁的林如海,本來正在專心地聽師爺所言,但是突然聽到對方說起所謂相生相克。
他的神經仿佛突然被繃緊,注意力忍不住地被引到師爺這里。他坐直身子盯著師爺,想聽他說出緣由。
實在是林如海的視線太過炙熱,師爺覺得有些不對,轉頭看向對方,見是林如海。瞬間明了,恐怕對方已經聽聞此事,心中起了疑心。
司徒源聽聞此處,卻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此事卻也不著急,便想要將話題再引回增加勢力分布之上。
然而未曾料想,林如海見師爺似乎未打算繼續說下去。竟直接站起身來對師爺,躬身一作到底。
此舉將幾人具是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竟都愣在當場。
按理說,林如海乃是當朝品官員,且簡在帝心。乃是江南一地的鹽政最高長官,又怎會給師爺這種無品無級之人行禮。
可此事卻明明發生在眼前,一時之間除了師爺以外,司徒源和康賀年都是一臉莫名。
師爺半生已過,多在詭風急雨中穿梭,哪里不知道林如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