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無憂無慮的鳥兒,寶釵隱隱有些羨慕,好一會兒這才緩了過來,起身吩咐鶯兒替她梳妝。
寶釵這一日,外表看起來卻是精神得緊,早上去見了遠客,晚上的時候又跟著康眠雪一同用膳,待到回到寢室卻已經是又一月當中天。
她將窗戶推開,抬頭望著天邊的月牙,心中卻是滿是糾結。
今日她仔細地觀察英蓮,卻是覺得其有幾分難以言明的特殊氣質,心中忍不住糾結起來。
如若英蓮的身份真的如此尊貴,那么恐怕想要對其不利之人,卻是所圖甚大。
畢竟能夠追到幾十年前之事,至今不肯放棄,一定要致對方的后人于死地,這幾乎是太過,常言道禍不及子孫。
她卻是無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的仇怨才會出現如此。
寶釵倚在窗旁邊,輕聲嘆息。
鶯兒此時正手里端著一盤子荔枝,見寶釵如此,也是知曉對方到底在煩些什么,她心中想要訴說卻無言以對。
“姑娘,要我說您卻是別想太多,左右此事與我們也無關呀。”
鶯兒見不得寶釵愁眉苦臉,是以趕緊上前安慰。
看著天真無邪的鶯兒,寶釵卻是無奈的搖頭,她伸出手指在嬰兒的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看見嬰兒帶著一絲懵懂的,用一只手捂住額頭,寶釵忍不住輕笑出聲。
見她頭隨著自己的動作歪向一側,竟有些呆萌,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顏“傻丫頭,你卻是不知這其中的事情,如若那英蓮的身份真有蹊蹺,恐怕當日里哥哥那件事便有些隱情。”
寶釵雖是覺得英蓮之事,深為可疑,然則這卻并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在她看來真正需要注意的事情,反而是在自家哥哥身上,要知道此案實在是疑點眾多,那便是她曾多加追查,也無法查出其中具體緣由。
況且此時哥哥已經入了侯爺的手下,日后有很多事情,恐怕都沒有辦法一一說明,是以寶釵此時才有些仇怨。
只是對于當日之情景,寶釵一直有些疑慮。若是對方那是為了迫害英蓮,卻才將馮淵殺害,那么其未免卻是太過無辜。
而且還有一件事,便是對方此事對英蓮下手,又是否會對在路途的哥哥下手。
想到這里,寶釵卻是再也坐不住,她不敢賭。
哥哥,是薛家的未來。也是唯一的男丁,如若哥哥不在,那么他們便再無能夠制衡之力,想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宗親族老,寶釵只覺得身上一陣發寒。
如此一想,她再也坐不穩當,趕緊起身,讓鶯兒將斗篷拿來,披在自己的身上,便要出去面見康眠雪。
鶯兒此時早已經傻了,完全搞不懂自家小姐剛剛回來,回來便又要出去。她瞧瞧外面已如一片墨染的天空,眼神之中難免帶著些許疑惑。
“鶯兒,你去二門上,告訴咱們的人,卻是馬上把冷媽媽叫來,一定記住,要快點。”
寶釵吩咐完,便帶上另外的丫鬟,也不停留,大步流星地向正院走去。
此時的正院,氣氛正是安靜祥和,司徒源攬著妻子,一手揮毫,竟是在給對方看自己所書寫的字跡。
康眠雪笑著,看著對方帶著一絲顯擺。
“我卻是覺得,自己還是對這草書更偏愛一些。
不過這王羲之的卻也不錯。”
司徒源今日難得清閑,口中說著,眉眼之間俱是輕松。
康眠雪低頭瞧瞧,卻也沒發現到底有何差別,忍不住有些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