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吩咐完,邢夫人一抬頭,卻是瞧見滿滿走進來的御醫,這才知曉茗煙兒為何會突然出現。
邢夫人趕緊將其引進房間,此時鳳姐整體保育擦拭著臉龐,畢竟這咬破的唇角需要收拾。
且那手指竟已經因為疼痛摳得血肉模糊,也要將里面的刺一根根挑出來。
寶玉此時早已經沒了知覺,然則卻仍舊因為疼痛而一抽一吸。
邢夫人到底是有一份慈母之心,見到寶玉如此,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御醫,卻是要勞煩您了。”邢夫人語帶歉意地說道,要知曉,即便是躺在床上的賈母,也沒有資格讓眼前這位崔御醫伸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被自己一方令牌給生生請了來。
崔御醫不在意這些,他捋捋胡子,眼神中帶著兩份揶揄,口中說道“可不曾是我嗎。賈大人拿著你的牌子,又語不詳焉,我卻是以為你出了什么大事。
這不就趕緊過來瞧瞧,看來將軍夫人卻是沒什么事呀。”
邢夫人苦笑一聲,口中說道“老御醫,您吶可就別促狹了,求您趕緊看看我們家老太太,還有寶玉吧。
這孩子可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弟妹如今就剩下這一根獨苗,萬萬不能出事。”
崔御醫聽到這話,倒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掃了一眼凳子上人事不知的寶玉。又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賈母,輕輕點了點頭,口中莫名地說了一句“夫人果然如同傳聞一般,乃是仁義大度之人。”
這話說得卻有些沒頭沒尾,然則此時邢夫人哪里顧得此事,只想趕緊將寶玉之事了結。
崔御醫先走到賈母面前,仔細地把脈,很快便舒展眉眼,從箱子里取出一瓶嗅鹽,在賈母鼻下輕輕劃過。
不過一會兒,便看見賈母睜開雙眼,然此時就像是衰老了十年一般,竟顯得精力不濟起來。
她剛剛睜眼醒來,便要掙扎著起來,口中連聲呼喚著寶玉。
還是鳳姐和邢夫人扶起賈母,讓她看到已經趴在凳子上的寶玉,這才使得賈母停下掙扎。
“老太太您先別急,若您的身體有個什么好歹,便是寶玉,日后也未必會有什么好下場。
先讓崔御醫替您看完,然后再給寶玉看。”
邢夫人口中安慰的,她卻并未是為了別的,只是以己度人,己之不愿,勿施于人罷了。
賈母聽聞御醫之言,也是一愣轉頭看向站在地上,笑著看戲的崔太醫,卻是心頭一凜。
“崔御醫,您怎么過來了”賈母心中驚訝,要知曉太醫院自有規矩,御醫只給太后、皇后以及當今看病,是以今日見其過來,簡直讓她驚詫莫名。
崔御醫瞧瞧賈母,點頭說道“老夫人生來有福,卻有個好兒媳,將軍夫人拿著牌子來求老夫,自然要給她一份面子。”
這話說得卻有些沒頭沒尾,看著賈母不停變換的面容,邢夫人也是心中驚訝,她本以為那個牌子不過是一種象征,卻未想到當日羲和長公主賜予自己的牌子,竟真的如此有用。
賈母此時心中滿是后悔,看著縮在后面的賈赦,只想把對方掐死,但凡他有些正事,能夠將邢氏攥在手中,也不會讓她今時如此糾結。
然她卻也沒功夫多想,只能看看寶玉,眼中滿是懇求之態“老御醫,老身卻是沒有什么可求,只求您救救寶玉,這孩子絕對不能有事啊。”
崔御醫點點頭,他自然不會故意不治對方,便是教育也不過就是下幾位苦藥而已,畢竟他可是記得眼前這位少爺。在外面可是多么的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