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甄老夫人此時已經獲救,日后自己總歸是有疑問,可以讓對方解答的。
程日興這樣子告訴自己,然而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如此,到底是為了說明一些什么,還是說他心底仍舊有著一份期待。
因為甄老夫人此時的傷勢嚴重,是以柳湘蓮將其抱回行宮之后,便立刻為其請來了崔太醫來診治。
崔太醫瞧著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甄老夫人,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一旁跟著的程日興,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沉的自我懷疑,他此時明明應該先去審問甄若霖才是,然而自己卻仿佛是足底生根的留在了這里。
崔太醫瞧著站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程日興,也沒說話,只是小心的將柳湘蓮捂在,甄老夫人脖頸上的手帕輕輕拿開。
瞬間一股鮮血冒了出來,那么血紅直接刺紅了程日興的眼眸。
崔太醫面容嚴肅,直接用另外的棉巾將其捂住,然后命令身邊的小廝,即刻按住絕對不能動,而自己則走到桌旁將匣子,取出一套銀針。
隨著他的手勁下落,一只只銀針,插入甄老夫人的脖頸附近的穴位。很快在他再次拿起棉布的時候,血液并沒有出現,看到這個情形,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崔太醫的手極為穩當,甄老夫人的身上很快便被包扎好,他將最后一塊傷口,仔細包扎完畢,這才輕吁了一口。
“可以了,現在如若沒有什么大問題,就等她醒來便可。”
崔太醫雖說看著有幾分木訥,然則其人卻并非不知人情。是以見到到程日興,這不自覺地流露出緊張的神色,心知其定然與程日興,有著某種聯系,他雖無意窺探,然則道也不得不多上兩分心思。
程日興聽聞此言,只覺得臉頰燥熱,忍不住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下臉頰,這才反應過來拱手感謝對方。
“卻是不必,此事是你去公主那回報,還是我來”崔太醫瞧瞧程日興,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人,莫名就覺得二人有幾分相像,他將此事拋在腦后,這才盯著對方說道。
程日興略一沉吟拱手說的“崔太醫還是我來吧。”
崔太醫點點頭,此番卻是什么他的事,只說了句,等一會兒上他那兒,去取一下補血的藥方,然后便施施然的離去。
一時之間,屋子里只剩下程日興,看著甄夫人呆呆發愣。過了好半天,他才轉身離去之前,命令身邊的丫鬟,一定要好好照顧對方。
這才帶著一臉凝重,轉身離去,而就在他離開之后不久,甄老夫人便睜開雙眸。
她察覺自己脖梗,傳來陣陣的刺痛感。下意識地便想到了剛剛的情景,剛剛是她算計好時間,直接撲倒在瓷片之上的。
只是可惜的是她竟然算計錯了插入的角度,不過這卻也是喜事,因這塊瓷片,沒有人能夠懷疑她跟這些事情有關,畢竟她差一點,就死在了自己兒子手下。
誰又會對一個,如此可憐的老太太痛下殺手呢更不要說這個老太太曾經還是宮中的女官。
甄老夫人緩緩又閉上雙眸,她此時仍舊有一些失血過度的眩暈,但是相對而言,她的大腦卻是極為清醒。
就在事情發生之前,她已經想到此事,對方定然會派人來緝拿自己,如果自己在對方的面前受傷。
以柳湘蓮、馮紫英等人的性格,必定會將自己送到行宮之中,蓋因行宮之中對他們來說,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可是對于他們來說那是安全的地方,對甄老夫人來說又何嘗不是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