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預測為災星,于是便經歷了世間難以磨滅的苦痛,嬰兒被囚,年少背負,青年寒心,中年絕望。
迎春一時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無法想象,若是自己身處在其的位置,將會如何去做。
是以當看到對方悄無聲息地淚流滿面,迎春一時之間,卻是對其深感同情。
雖說男女有別,不該有何過多接觸,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下意識地,取出了自己放在荷包中的包裹藥糖的手帕。
至于為何沒有給自己日常所用的,不過是她小心,畢竟此地身處行宮之中,更是謹言慎微為上。
“先生,雖說交淺言深乃是大忌,但今日迎春忍不住想要多言一句。”迎春看向程日興眼神帶著幾分踟躕,待看到對方點頭拱手,一副求教的模樣。
她這才略以沉吟,繼續說道“迎春一直認為神鬼之言,皆為莫測,與其因鬼神之言,而左右行之,為免卻是一葉障目。
倒不如放下心結,為人間造福卻不是比糾結一時的心結呢。還望先生,一心為公才好。”
迎春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她只覺得自己此時做了,往日從不敢想象之事,壓根未曾見到馮紫英那震驚又愛慕的眼神。
程日興輕輕地品味著迎春的話,卻是一時之間感慨萬千,他又擦了擦眼角,看著被咄咄逼人的黛玉,逼迫的節節敗退的甄若霖,心中卻是暢快之極。
他輕聲地說道“多謝姑娘教導,在下卻是一時之間想左了,的確如此,人生在世,我已年過一半,又何必糾結那往日之事,此時我便是只對得起自己便也好。”
程日興說完,只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口郁氣,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滿心的暢快。
他看一下眼前的二人,卻是突然若有所悟,想來如若英蓮與這二位小姐長久的一起。定然也會有所長進,縱然是未有天縱奇才,然則到底卻也會是通達之人。
想到這里程日興卻是覺得,自己將英蓮托付給羲和長公主,乃是最為正確的一件事情。
一旁的馮紫英,此時已經顧不上黛玉舌戰甄若霖,他只是一臉崇拜著看著迎春,三言兩語解開程日興心中的心結。
他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有眼光,竟喜歡上如迎春小姐這般優秀之人。
反倒是一旁的柳湘蓮,瞧馮紫英這副恨不得,將眼睛黏在迎春身上的模樣,只覺得想要捂臉,真的不想承認對方與自己乃是同僚。
不過他下意識地看一下自家上司,只見對方雖說將注意力,大半放在黛玉身上。
然而小半的注意力,仍舊注視著迎春這邊,此時將馮紫英的模樣一眼望盡,臉上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柳湘蓮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與其拉開距離,看向對方尚且癡迷的眼神,心中決定自己最近一定要離對方遠遠的。
而此時,甄若霖咬牙切齒地看著,幾句話便將自己懟的啞口無言的黛玉。
反倒是年紀幼小的黛玉,此時竟是放開了自己的糾結,口中一個個案件如數家珍,將其中的交集一一細數,不過是數語了了,便將其中關聯說得清清楚楚。
“你這丫頭,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是在冤枉我。”甄若霖此時已然破防,他直接怒吼,原本臉上那絲屬于勛貴的矜持,已然全然不見,只剩下一派猙獰。
黛玉確實不慌不忙,她點點頭似乎對于,甄若霖的生氣早在意料,也并不感覺到任何意外。
“甄大人,小女子此時必須說下,氣大傷身,如若您在案件審判之前,便一時將自己氣死了,那么那些含冤之人,未免太過可憐。”黛玉輕聲說道,她對于甄若霖沒有半點的憐憫,更不要說對于其的尊重。
“如今我卻是細數一下你相關的案件,四十六年,穩婆全家被殺案,死亡人數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