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雍和帝卻是極為的厲害,他的注意力在甄貴妃身上,立刻便發現了對方的想法,這才趕緊命人將一杯水倒來,仔細地喂給對方。
甄貴妃先漱了口,然后又大口地喝下了接近一杯的清水。這才滿足地嘆息一聲。然后讓宮女上前,替自己將手中的血跡擦掉。
而剛剛整理好這一切,便聽見太醫快步的腳步聲,她忍不住向門外望去。卻看見何太醫一路小跑好過來,面容之上已是通紅一片,額頭和臉頰如今都已經遍布汗水。
雍和帝直接免了對方的禮節,只是連聲催促其,替甄貴妃診脈。
太醫自然不敢怠慢,他皺緊眉頭,仔細地來回把脈,然而甄貴妃的病情卻極為奇特。身體雖說衰敗至極,然而卻并沒有找到究竟是何處的問題。
到最后卻也未曾說出個一二,雍和帝冷哼一聲,便覺得對方是在推諉,卻是便要責罰。
反倒是甄貴妃趕緊將雍和帝勸阻,面容之上也滿是平和,半點沒有無法證明的焦躁,她的眼神極為柔和,語調中也能夠知曉對方的真正想法。
瞧著何太醫那幾乎快要虛脫的模樣,雍和帝知曉恐怕。貴妃身子確實有了大事。
一時之間門雍和帝心中,卻更加愧疚起來,若非是他將其困在深宮,對方卻未必會如此結果。
瞧著對方再一次劇烈的咳嗽,唇角露出蜿蜒的血痕,他下意識的便替甄貴妃,將唇角擦拭,卻沒有注意幾滴粘稠的血跡,直接落在他的手心之中。
甄貴妃雖說有些驚訝,卻并不會將雍和帝的動作有半分的誤解。她心中知曉,對于自己,雍和帝從未有半分心動。以前是因為覺得都是這樣,便不覺得難過,現在知道了,才覺得竟如此難以忍受。
兩人之間門的氣氛看似極好,然而彼此卻是具是清醒異常,這樣的美好不過是曇花一現。
“陛下,臣妾已經好久未曾出去看看外面的荷花池了,也不知道今年的荷花比之去年如何。”甄貴妃帶著幾分虛弱說道,她望向窗外難掩羨慕。
眾花之中,她獨愛荷花。非是因為荷花性格高潔,而是因為當日在潛邸之中,雍和帝曾對她說過人比花嬌荷花更襯你。
只因這一句話,甄貴妃便從未再喜歡過別的花。因為,那是他替她所選的。
如今提了出來,卻是恰好觸動了雍和帝的一番心思。即便雍和帝從未,將甄貴妃放在心上,然而數十年的相伴,也到底讓他對其有幾分憐憫。
如今看見露出死相地甄貴妃,難免心中卻也是如同刀絞一般。
一時之間門竟有些后悔,不該將甄貴妃囚禁于此。然而此時,若不將其囚禁在這里,恐怕很快她和三皇子,就會成為他人攻陷的目標。
“愛妃,你定然會早早痊愈的,莫要瞎想才好,朕的萬壽節還要你操持。”雍和帝將雙眼緊緊閉合,他此時卻是有些不忍心,看見眼前女子那么絕望。
甄貴妃看著雍和帝,卻并不驚訝對方會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入宮數十年的她,早已經對于一切榮辱不驚,若非此次涉及到三皇子和甄家,她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一些事情。
如今只聽雍和帝所說的這些話,她心中便已經了解,恐怕雍和帝已經決斷。
甄家覆滅,乃是注定,然而她還是想要拼上一把,縱然救不出哥哥,也許能夠救出母親也好,還有她那侄兒寶玉,此時尚且未到舞象之年。
甄貴妃只得斟酌的說道“陛下,哥哥在江南卻是有錯,然則臣妾卻是求陛下,能夠給甄家一個恩典。
還請陛下,可以將哥哥押解入京再行審問。哥哥那人的脾氣,我卻是極為清楚,他是個向來有些偏激的。
若是一時情緒激憤胡說起來,卻未必不會將那些,與其無關的事情一一認下。”
雍和帝沉默良久,這才輕嘆一聲,口中說道“愛妃的想法朕心中明白,朕只是下旨,查證有罪之人,若是并未參與,自然不會有任何事情。”
甄貴妃聽完雍和帝的話,心中清楚對方已經,對自己和甄家網開一面,哥哥救不回來,但是也不會將甄家斬草除根。她此時得了雍和帝的承諾,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松快了很多,不知為何突然困的不行。
本來甄貴妃還想趁此機會多說一二,然而不知為何,也許是剛剛服用的藥物生效,她此時卻是看著雍和帝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