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于自家母親的那種心思,她心知肚明,然則他到底還是有幾分保留。
如今看到此書信,只覺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寶釵嘴唇有些哆嗦,嘴唇有些發白,她喃喃自語地說道“怎么怎么會這樣,他怎么敢這太荒唐了。”
看到最后,寶釵面容之上,亦從驚嚇變成了滿面怒容。
“太過分了,寶玉怎可做這種事情。”寶釵的話,到后面竟有幾分哆嗦,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知道此事之后該如何面對林妹妹。
先是在外辦壞黛玉的名聲不算,更是當街成了登徒子,寶釵只覺得自己眼前忍不住一片片發白。
眼前復又一黑,竟不自覺地撅了過去。
康眠雪本來只是想讓對方知曉寶玉為人,卻未曾想到對方竟如此大的反應。
一把扶住寶釵,口中連連喊著叫太醫。
也不讓人將寶釵抬到外面,只在她屋中,放到羅漢榻上。
崔太醫來的卻是速度,不過兩下便查看了寶釵的脈象,輕聲的稟告說道“公主娘娘,卻是并無大礙,薛姑娘只是因為太累了,再加上一時心血激動,這才會如此。”
康眠雪本以為,她是因為一時急怒交加,這才會如此,卻沒想到真正的根源,乃是因為太累。
她略一掃過小姑娘,那帶著憔悴的面容,又想起剛剛二人所說的那些,若非一直親力親為,哪里能夠知曉得如此清楚。
也是因為這會子閉著眼睛,才能夠發現,原來她的臉上的那些好氣色,都是用腮紅打出來的。
隱約之間,可以看出不少的青白與暗澤。
想起剛剛二人所說,康眠雪一時心頭一軟,這孩子不是黛玉。黛玉的身體乃是她一點點養起來的,平素里又有著女官悉心照顧。
這寶釵看起來外表豐腴,實則卻也是內里柔弱。
“崔太醫該用什么藥便用吧,可以用一些補藥,所有的東西從我的庫房出。”康眠雪仔細地吩咐道,她盯著寶釵,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在寶釵醒得很快,她先是一臉呆萌,不知自己怎突然換了地方,緊接著便是滿面羞紅地坐起來。
康眠雪也不甚在意,他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如此。
寶釵沉默一下,卻是忽然掉下兩滴淚水,口中說道“也不怕娘娘笑話,民女卻是覺得刺激,實在有些命苦。”
自從自家哥哥入獄,便多有那不招三兩的謠言,后來更是說出薛家的財產都歸寶釵繼承。且不說哥哥尚且無事,便有人上門打著想要過繼的名頭。
更有些,直接便言要自己招贅。
此事康眠雪自然也是知曉,只是她顧及女兒家的面子,一直便從未提過此事,聽到寶釵說起也是心中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聽到后面,這才發現原來此事,還是脫不開王夫人的手筆。
原來當日王夫人連續來了兩封信,第一封還算好,所寫的乃是詢問薛蟠之事,又說了已然知會此間知府。
這第二封卻是變了味兒,不但詢問寶釵平素的性格,又將寶玉夸上了天,更是說日后榮國府的歸處。
雖說說得隱晦,然而字面上的意思,卻是極為明白。也正是這一封信,讓薛姨媽動了金玉良緣的心,當時薛姨媽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將寶釵的八字隨著一起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