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對于賈雨村有幾分糾結,其人曾經做過黛玉的西席,在黛玉滿了二十七個月的守孝之后,親自護送黛玉前往榮國府。
按照黛玉所言,這賈雨村卻是極為的妥帖之人,后來又走了賈政的關系,被捕了金陵府知府之職。
只是當日公主娘娘對其卻有著幾分特殊的解釋,想起當日里的情景,迎春心頭沉靜幾分。不管如何,此人終究是與賈家,有著一兩分香火情,他若是知趣,定然不會找麻煩。
自己此次前來,雖說早已做了各種準備,甚至連一些特殊情況已有了預案。這是迎春到底生性內斂,卻不愿過多的招搖于眾。
當然這并不代表,迎春會隨他人之愿。
便如同剛剛城門之時,在孩子危急之時迎春照樣也會出手,她雖不愿惹事,然卻也并非是怕事之人。
坐在迎春身旁的司棋,瞧這兩邊的皆是有些感嘆地說道
“想來咱們是最快的,英蓮姑娘和黛玉姑娘這會子不知道可否到了。如若是不能,豈不是要晚間著急趕路”
也不知怎的,司棋不過剛剛從行宮出來,便有些想念行宮。
她面容之上帶著幾分古怪,瞧著自家小姐說道。這人真真是古怪,往日里恨不得扒著墻頭往外看,如今剛出來便又想回去。
司棋這話卻是逗得迎春唇角含笑,實際上迎春自己也是有這種想法。
馬車輪子咕嚕嚕地旋轉,不過一會兒便到了金陵衙門。
如今正是午后,因江南燥熱是以如今大道之上,卻是沒有幾個行人。
迎春的車輛顯得極為顯眼,尤其是玉樹臨風坐在馬背之上的二人。
衙門外站著幾個衙役,遠遠的便瞧見,騎著高頭大馬的馮紫英,柳湘蓮。
再瞧這后面那有些嚇人的車夫,雖說這車并非是什么朱輪車,但只瞧這行道可不是普通人,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準名堂。
只是只瞧這人身上的衣著便不敢造次,當下有個激靈的噔噔噔下了臺階,跑到馬匹面前,拱手行禮笑道。
“卻不知這位爺是哪位來咱們金陵府衙,可是何事。”
這話說得可謂是謙卑之極,馮紫英低頭瞧著那門子,這人生的一半臉上還有顆黑痣,屬實不招人待見。
然而,只瞧對方那滴溜亂轉的眼睛,便知這人有幾分心思。
這是個可用之人。
馮紫英的腦海中閃過這個詞,他看著那門子笑著詢問“賈知府可在”
他這話說得不算客氣,那門子聽了也是一驚,眼睛一陣眨動,上下打量著馮紫英。
馮紫英也不在意,任由對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來回地掃蕩。
他本來瞧著城門前那幾個士兵,以為這城中的衙役恐怕都是一個德行。卻未想到這會子,竟碰到個心里清楚的。
“這是看您幾位的打扮便知定是和我們家老爺乃是通家之好,只是還請這位爺能夠報上姓名,也好讓小的去替您稟報。”
這門子卻是極會說話。
馮紫英勾勾唇角說道
“我身后的這輛車里,乃是榮國府二小姐。想來賈大人應該極為熟悉,咱們這次來那也是為了這次恩科之事。”
他本想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話到嘴邊,下意識地一轉便只說了迎春的身份。
指著榮國府三個字一出,卻是嚇門子一跳,他身攜護官符的威力,哪里不知道假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當下里趕緊拱手陪笑,對著馮紫英道
“哎呀,原來竟然是榮國府的小姐。還請大人稍等,小的馬上便去稟報。”
說罷,門子快步的進了衙門,一陣風似的沖進后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