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從穿書以來,沈挽情第一次做夢。
嬰兒的哭啼聲,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劍爐,和無數道飛馳而下的利刃,以及躺在血泊中看不清身形的影子。
渾身是血的女人吻著嬰兒的額頭,眼淚混著血淌下,一遍遍地重復著什么話。
明明近在眼前,但聲音卻顯得格外遙遠,像是隔著萬水千山,聽不真切。
火光在一瞬間燃起,眼前蒙上一層血霧。
沈挽情驚醒了。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也整整齊齊地蓋在身上。
沈挽情扶著額頭撐起身子,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雖然書中有提到過,原主從來不把心思放在修煉上。但畢竟是在大世家里長大的,所以多少還是有點基礎。
修真界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常做夢。
一旦做夢,夢境除了和回憶有關,隱隱約約就會暗示著未來。
沈挽情可以確信,這部分應該是屬于原主身體里的記憶。
只是原著對于這個角色的背景并沒有多大的筆墨,只是草草交待她是個孤兒,然后發揮完畢給男女主添堵的作用之后,就領了盒飯下線。
現在看來,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沈挽情看了看不遠處的桌子。
香燭已經燃燒殆盡,桌面上散落著的棋子和被風吹落在地上的棋盤,無一不代表著昨晚并不是夢境。
沈挽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還略微有些不敢置信。
謝無衍昨天居然真的和自己下了一晚上飛行棋。
而且自己下完棋居然還活著。
沈挽情邊打著哈欠,邊在梳妝鏡前旁坐下,看了眼自己的黑眼圈,邊梳著頭邊在心里偷偷罵著謝無衍。
古代的脂粉她用著不順手,折騰了半天才勉強將黑眼圈遮住。然后又在釵盒里挑挑揀揀,選了個翡翠色的發簪,頗為生疏地盤起一個發髻。
簡單地處理完之后,沈挽情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怎么說都是被畫皮鬼覬覦的顏值,當然要好好收拾一下,總不能暴殄天物。
掐指一算,距離下山捉妖的日子還有幾天。這段時間紀飛臣和風謠情沒有自己從中作梗,發展得倒也不錯,看來也不需要自己花費心神。
“姑娘,姑娘”
門外侍女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她一樣,尾音里都帶著些軟綿綿的溫柔。
“我在。”沈挽情放下梳子,站起身拉開了門,重心抵著門框,問道,“怎么了”
她還沒來得及更衣,只穿著一身褻衣。睡了一圈起來領口微松,胸口那抹雪色隱約可現。綢緞穿在她身上,能清晰勾勒出好看的身形。
就連侍女都看得臉頰微紅,不由地挪開目光,才匆忙道“風小姐說如果您醒了,就讓你去前廳用膳。”
沈挽情點頭應了一聲,隨手挑了件鵝黃色的襦裙穿上后,便前往了前廳。
一進門,除了風謠情和紀飛臣兩人在,謝無衍和他肩膀上那只破鳥也格外醒目。
沈挽情在心里“咯噔”了一聲,邁步的動作硬生生止住,思索著現在要不要退回去跑路。
“挽情,愣著干什么”紀飛臣笑著招呼她坐下,順帶伸出手,溫柔地替她撿走頭發上粘著的樹葉,柔聲訓道,“怎么還是這么冒冒失失的。”
沈挽情一抬眼,敏銳發現風謠情稍稍暗下去的眸光。
雖然風謠情昨日似乎對自己已經有所改觀,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心里的芥蒂始終不能那么輕易地放下。更何況親眼目睹兩人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