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情眸光微震,她抿了下唇,剛準備說話,就聽見一道咋咋呼呼地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殿下殿下,我遛彎回來了。玄天閣這后山破破爛爛,什么好東西都沒有,全都是些低階小妖,沒有一只能夠配得上我這尊貴”
玄鳥撲扇著翅膀從窗戶里飛進來,定睛一看。
三雙眼睛面面相覷。
氛圍在一瞬間安靜地出奇。
玄鳥慌。慌得一批。
它驚慌失措地在原地撲騰了一下,然后又打了個轉飛出去“啊啊我突然想起來左邊那塊山我還沒遛完,放心放心殿下我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沈挽情注視著玄鳥離開,然后轉過頭看著謝無衍,思忖許久,然后非常誠懇地說“你放心,我會替你向它解釋清楚。”
謝無衍“解釋什么”
“解釋你沒有在勾引我。”沈挽情邊說著,邊寬慰似拍了拍謝無衍肩膀,“安心安心,我不會毀了你清譽。”
謝無衍“”
你說誰勾引誰誰毀了誰清譽
世界上在沒有比想要逗小姑娘看她驚慌失措,結果發現對方比自己更像一個流氓頭子更讓人喪氣事情了。
謝無衍沉下臉,站起身,拂袖準備離開。
“哎哎”沈挽情眼疾手快地牽住了他衣袍,“你去哪”
謝無衍轉頭看著她,眸中宛若一片看不到波瀾死水。
他沒說話,安靜許久,突然蹲下身,與她視線持平。接著伸出手,輕輕扯開了自己衣領。
衣服下是一片如同蜘蛛網般血痕,以細微不可覺察地速度,在向上蔓延。
“知道這是什么嗎”謝無衍問。
沈挽情搖了搖頭。
“這是能殺掉我東西。”他說。
沈挽情稍怔,然后反應過來。
原書里有提到過,謝無衍在前期封印沒有徹底解除之前,一直飽受封印殘留下來咒術折磨,所以實力一直被壓制。
她突然記起來,這么多天下來,謝無衍晚上體溫總會比白日要低上很多。包括剛才觸碰自己時候,給人感覺就像是冰塊觸及到肌膚,讓人頭皮發麻。
看樣子,這咒術總會在晚上發作。
至于會誘發出怎么樣痛苦,沈挽情一無所知,但這恐怕也是謝無衍每晚都不曾睡過一個好覺原因。
“沈姑娘,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你做這么些事,但我奉勸你,趁早收手,不要再來招惹我。”
謝無衍抬起手,捏住她下巴,一字一句“你以為,我真不會殺你么”
殘留在他體內封印咒,每一天都會像是一根根扎進身體里刺,在從那根刺內蔓延出無數道尖銳棱角,撕裂全身,連骨髓都在銳痛。
沈挽情看著他眼睛,思索了許久,眨了眨眼“我明白了,那我給你念話本吧”
謝無衍怔了下。
“難受睡不著時候到處亂逛會更睡不著,”沈挽情伸出手夠了夠自己提前帶來話本,整整齊齊地擺在他面前,“但沒準你一直聽著人說話,就會感覺到困了。”
謝無衍垂眼看她,沒說想,也沒說不想。
沈挽情不是第一次讓他感到意外。
他完全不理解她在想些什么。
明明自己是在威脅她,她卻好像沒半點害怕,反而將重點歪到怎么能讓自己好好休息這件事上。
謝無衍松開捏著沈挽情下巴手,薄唇緊抿,似乎是想說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許久后,才開口“你念吧。”
沈挽情挑好了一個有關鬼怪話本,清了清嗓子,開始念。
她聲音很輕,每個字都軟綿綿,節奏適中,讓人感覺很舒服。甚至有時候還會帶點小感情,故意把語調拖得抑揚頓挫。